第7章 妖精(1 / 3)

當南方的冬天還在溫柔地飄著鵝毛般的雪片,北方的天空已被灰色的狂風暴雪所籠罩。這裏是最接近極北冰原的地帶,溫度裹著巨大的冰冷,刺進人的骨頭裏,雪像是砂礫一般,重重地打在人的臉上。

北堂柯的胸口剌開一道恐怖的傷口,從右肩一直延伸的腰部,露出森然的白骨。他一隻手捂著肚皮,防止腸子從裏麵掉出來。他身前的雪地裏,交叉地插著兩把黑色玄鐵劍,劍身流著血。

對麵的巨怪見北堂柯受了自己一擊重爪,興奮地吼了一聲。它毫無防備的走過去,張開巨嘴朝北堂柯的頭顱咬去。

“鐺鐺!”北堂柯身前的雙股劍猛然一陣顫動,一道十字劍氣飛出,正斬在巨怪的眉心,那巨怪的動作像是突然凝固了一般,接著,巨怪的頭顱從眉心處四裂開,白色的腦漿和紅色的血液拋在空中,被狂風打碎。

雙股劍合一,收回劍鞘,北堂柯嘴角牽起一絲詭笑。他以劍做支撐,向前方的山洞走去,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個血色足印。

洞口怪石嶙峋,像是惡魔張開的獠牙,突然一隻蒼白的小手從裏麵伸了出來,搭在了北堂柯拄劍的手背上。

“好徒兒……”

北堂柯笑了笑,帶著那個孩子往回走去。回去的路上,到處都是巨怪被分斬的屍首,孩子澄清的眸子裏,充滿了恐懼,而又崇拜地望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

南方妖精嶺,白虎踏在軟綿綿的積雪上,留下一個個臃腫的梅花足印。胡九尾坐在白虎的背上,麵帶笑意地看著愣頭愣腦的君善。

“你是說白虎有了身孕!”君善吃驚道,他想起了那日白虎臨死前的淚水和央求:“那你還騎著她?”

胡九尾道:“女人懷孕呢需要適當的運動,知道嗎?我可以坐在白虎身上,加你一個就不行了,所以你隻得走著。”

君善沒好氣道:“你總是那麼有道理。”

胡九尾向他吐了個舌頭:“要到了。”

什麼要到了?君善不知其所雲。

隻見胡九尾從白虎身上下來,將前麵山口出的積雪掃除,露出一個垂直的小山洞。白虎和胡九尾相繼跳了進去,隻聽洞裏傳來胡九尾的聲音:“你快下來吧,這裏沒多深。”

君善總覺得胡九尾不懷好意,往洞裏一看,隻見胡九尾也在仰著頭看他,“你又要把我拐到哪兒去?”

“嗬嗬,你又不是美男子,我拐你做什麼?快下來,這是去我家的路。”

“去你家裏做什麼?”君善雖這樣說著,還是跳了進去。

“你去了就知道了。”下麵還有一個小洞,不知通向哪裏,胡九尾和白虎走了進去,君善不得不跟上。

隻見這小洞裏彎彎曲曲,分叉極多,有如迷宮一般。但胡九尾似乎都記得路,他們走了兩個時辰,才來到路的盡頭,一小片懸崖。

君善露出前所未有的震驚表情,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何時會想過,地底竟然會有這麼大的空間,天底下竟會有如此龐大的樹。

隻見這懸崖之下,宛若一個小世界一般,被五顏六色的花的海洋所淹沒,花海裏七七八八坐落著精致的小木屋,一些男女在花海裏遊玩活著勞作,但花海中之人,都長著三條至六條不等的毛茸茸的尾巴。

而最令君善震驚的是那棵樹,小世界中央的一棵大柳樹,那柳樹粗不知幾百人才能合抱,頂天立地,支撐著小世界的穹頂。柳樹垂下萬條絲絛,絲絛上發著綠色的亮光。不知從哪兒一陣風吹過,柳條搖擺,那些綠色的亮光都飛了起來,原來是一群螢火蟲。

胡九尾看著一臉驚呆的君善,道:“那個是樹神。”

君善指著下麵的那些人,道:“他們都是妖族?那你也是?”

胡九尾搖頭道:“我們不是妖族,我們是天生地養的妖精。妖精和妖族是大大不同的,而且,我們妖精和你們人類還是近親哦。”

“這怎麼說?”

胡九尾道:“我們妖精是半人半靈的存在,靈又自然孕育而生,所以我們比人類更易親近自然。我的部落的靈就是狐靈,你看我的族人,不都是有狐狸尾巴的嗎?”

君善想看看胡九尾的尾巴,胡九尾過來摟住他的腰:“我帶你下去吧。”

君善隻覺一條柔軟的東西圍住自己的要,他低頭一看,赫然是一條雪白的狐尾,再看胡九尾身後,不知何時已多了八條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