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尾的腦海裏,漸漸浮現出君善的一些記憶,說書的老者、東方雪、一劍崖劍意……忽然,漫天血海向她湧來,她看見一個小黑人站在血海之上,紅色的眼睛像火焰閃爍:“小娘皮不知死活,敢入侵識海!”
胡九尾立即從君善的意識海裏撤出來,隻見她修長的玉手在君善眼前像波浪似的飄過,拖著綠色的光點,讓君善昏昏沉沉睡去。她將君善放在好在床上,又替他蓋好被子,這才離去。
胡九尾回到自己的房間,立即吐出一口血,心道自己第一次施用“鵲橋仙”,還是有些魯莽,被君善意識海中的存在重傷了靈識。
“剛剛那個小黑人莫非就是靈祖?可是靈祖是十萬年前的殘魂,應該沒有那麼強大,竟能召喚血海將君哥哥的意識海全部擋住。那麼他會是誰呢?”胡九尾陷入沉思之中。
“這村外的墳包也古怪之極,看似雜亂無章,令人感到十分的別扭,可越是這樣,這裏麵就越有文章。君哥哥,沒想到回一次家,你身上的秘密竟然這麼多。”
胡九尾忽然歎息一聲,心中又道:“那小黑人強大無比,靈祖多半已經魂飛魄散……落萱姐姐的計劃,第一步就空了。”
君善的意識海中,敗天雙手插著腰,得意道:“方才我用血海遮住了所有東西,哈哈,那小娘皮恁是沒看見半點玄冥識海。”
君家老祖道:“可是你站在血海上,被她看見了。”
敗天這才懊悔道:“哎呦,光想著威風去了,竟有了紕漏。”
“我看那九尾靈狐也未必對善兒心存惡意,她隻不過想查探墳群的秘密罷了。不過她又怎麼知道,善兒對祖墳也是一無所知。”老祖的臉漸漸散去,化作青光。
君善到半上午才醒來,他隻覺得這一覺睡得香醇無比。他掀開被子,感到大腿根那裏涼颼颼的,一摸發現那裏竟然濕了。君善回想起昨晚的經曆,臉上發燒,紅得跟個蘋果似的。
“難道是做夢?”君善喃喃。
春節在零零碎碎的爆竹聲中,就這麼喜氣洋洋地過了。這天春日和暖,微風細細,君善和胡九尾與眾人告別,前往劍門山。
臨行之時,大嬸二嬸都是流了許多傷感淚,一直念叨著君善此去劍宗修行,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君善隻得安慰,說隻要一得空閑,就會回來看她們。可他又怎能預料,自己再回到這片山坳時,已經是十多年後了……
惜春對君善更是舍不得,隻是她嘴裏不說,一直站到最後,望著君善徹底消失在視線裏,才默默地流下兩行淚來。爺爺看著他的孫女,也就隻能看著而已。
十日後,君善和胡九尾來到荊州境地。荊州毗鄰東海,因海運發達,倒也十分富庶。兩人不日便到達劍門山。
劍門山在翠夷群山之中,而翠夷群山又比鄰東海。隻見那劍門山乃是兩座高聳如雲的巍峨山峰,在高空中以一道岩橋相連,橋身在雲裏霧裏,仿若仙境,橋下則是滔滔江水,奔騰而去,這江,便是有名的“沉劍江”。整座劍門山,就像兩柄利劍插入天穹,而劍身之間有一紐帶相連,組成了天底下最為高大的一扇門——天門。
隻見山腳下有幾個村落,村落裏人人都是手持一把長劍,都有一身煉氣士的修為,看得君善嘖嘖稱奇。
兩人一路打聽,沿一條山道走上西峰,山道時陡時緩,走得兩人都是膝蓋酸痛,腿筋打轉。半山腰上現出一座簡易的閣樓,門上刻著“劍緣閣”三字,字體一起嗬成,不事雕琢,像是以劍法刻上。
兩人向劍緣閣走去,門口的一個劍童問道:“有推薦牌嗎?”
君善搖頭:“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