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曙光,說:“這問題很難回答,其實我論壇的帳號密碼很多人都知道,雖然聽說我的ID在論壇罵了你,但並不表示罵你的就是我本人。”
大家閨秀說:“那到底是不是你?”
我說:“可不可以不回答?”
大家閨秀說:“你這人雖然說話比較貧,但是人還不錯。如果是你,那這事就這麼算了。畢竟昨天晚上大家都不理智,立場也不同,說了些過分的話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馬上坦白,說:“理解萬歲,其實昨天晚上是我。”
大家閨秀站了起來,衝我微微一笑。我誤以為這是冰釋前嫌的微笑,於是我也站起來還給她一個微笑。
可這時候大家閨秀出其不意,突然伸出了上帝之腳,直接踹在我小腿上,並且還惡狠狠的送給我二十四個字:“你這混蛋,罵完人就跑,姑奶奶昨天等到半夜你都沒再上線!”
早知道女人是不能相信的,我這豬腦子還是沒長記性,現在好了,痛的齜牙咧嘴。這丫頭腳下有幾分蠻力,不去女足可惜了,而且她踹的真不是地方,恰好是小腿正前方沒肌肉隻有皮包骨頭的那塊。人足球運動員都還在那裏綁一塊護腿呢,我什麼都沒,被擊中要害,唯一慶幸的就是她沒穿皮鞋。
大家閨秀大仇得報,揚長而去。
如此深仇大恨,我覺得應該記下仇人的名字,掙紮著起身衝她背影喊道:“大……你叫什麼名字?”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大家閨秀頭也不回地說。
我喃喃自語:“對呀,為什麼要告訴我。”
沒想到大家閨秀又原路返回,剛才那我見猶憐的神態早已經消失無蹤,氣勢洶洶看著我,說:“你剛叫我大什麼?”
說完掃視了一下自己的胸部。
我長歎一聲,現在的女孩子想象力真是豐富,就她那飛機場,難道還曾經有小流氓叫她大胸部女郎?
大家閨秀咄咄逼人,說:“你歎什麼氣,快回答我!”
“沒什麼。”我附身扶著右腿,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
現在,我暫時拋棄了仇恨,隻想回寢室睡覺。今兒實在太背運了,上課被老張擺了一道,下課了又被一柔弱女子給欺負了,偏偏因為種種原因還不能反抗,傳出去實在丟不起這人。
大家閨秀攔住了我,說:“你上哪兒去?”
這問題問的有水平,我說:“還能上哪兒去,當然是回寢室了。”
大家閨秀絲毫不肯讓步,說:“話還沒說話,你不準走。”
我徹底服了her,說:“你到底有完沒完,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
大家閨秀好像也覺得自己有些理虧,說:“我這人就是太好奇,什麼都想問個究竟,你剛才叫我大什麼?”
我差點就流下了傷心的淚水,說:“這很重要嗎?萬一是不好聽的,你是不是又要在我左腿上來一腳?你看,我已經半身不遂了,而且還是下半身不遂。這要被我那些哥們知道是被你踹成這樣的,大姐,你要我以後怎麼混啊?”
“有這麼嚴重嗎?”大家閨秀蹲下來伸手觸摸我的小腿,仿佛絲毫不知道矜持為何物。
我發呆還不到一秒鍾,就痛的咧起了嘴。不知道是我特別倒黴還是這姑娘真的特別厲害,隨手一碰,就捏到了我剛被踹到的地方。
大家閨秀滿臉愧疚,不好意思的問我:“疼嗎?”
“你要不要試試?”我問。
大家閨秀搖頭。
我生怕她再在我小腿痛處捏一把,於是實話實說:“得了,告訴你吧,我剛想叫你大家閨秀。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說完這話,我感覺全中國就找不出一個比我更誠實的人來。
大家閨秀滿臉疑惑,問:“真的?”
我反問:“我騙你幹嘛?”
大家閨秀問:“為什麼這樣叫我?”
我繼續坦白:“第一眼見到你,覺得你是大家閨秀。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麼回事兒。”
大家閨秀很失望,問:“為什麼?”
我說:“你看看我的腿就明白了。”
大家閨秀再次充滿愧疚的一笑。
我已經上過一次當了,知道這妞笑裏藏刀,絲毫不為所動,問:“那麼,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大家閨秀說:“可以。”
於是我再次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去,大家閨秀再次追了上來,問:“看你這麼痛苦,要不要我扶你回去?”
我差點脫口而出一個“好”字,不過想到田甜,我還是忍住了。心裏一直在告誡自己,哥們,一定要堅持原則啊,不能跌入了萬丈深淵。
於是我說:“算了,我自己回去。”
大家閨秀卻如同林少一般我行我素,直接挽住了我的手,說:“看你走路這麼艱難,還是我扶著你吧。怎麼說也是我把你踢成這樣的,扶著你我心裏會好過一點。”
這肌膚之親帶來的快感讓我立場再次動搖,不過我還是甩開了她的手,說:“不用了,幹脆坐一會兒吧。”
我獨自走到旁邊的草地坐下,暗歎這學校果然是談戀愛的好地方,四周不是草地就是樹林。為了不讓大家閨秀看出我做賊心虛,於是我開始講述自己的經驗之談:“以前踢球也被踹過,這是陣痛,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那就好。”大家閨秀在我旁邊坐下,我下意識的往反方向挪動了幾寸。
大家閨秀問:“你好像很害怕?”
我說:“為什麼不怕,你看你那眼神像要吃人似的。”
大家閨秀說:“我哪有?”
我說:“不是現在,是你剛才攔路的時候。”
大家閨秀低聲問:“哦,嚇到你了?”
“沒有。”這話讓我想笑,如果被一丫頭片子嚇到了,哥們不是白混了。
大家閨秀說:“那你還離我這麼遠?”
我說:“坐那麼近幹嘛,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大家閨秀說:“那你當我是你女朋友不就行了嗎?”
現在的女孩兒真夠Open的,這話讓我大吃一驚,說:“可是,我有女朋友了。”
說完這話我就後悔了,換了林少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12.
大家閨秀扭過頭,很仔細的看著我,說:“真的?”
我說:“真的,我一般不對女孩子撒謊。”
說完這話,我就知道自己錯過了一段感情,而且就是那麼輕描淡寫地就錯過了。
大家閨秀顯得很興奮,說:“那你給我講講你怎麼泡到你女朋友的,是不是也是油腔滑調的將人家小姑娘騙到手的,你女朋友長什麼樣,漂亮嗎,她在讀書還是已經工作了?”
靠,很少見到一次性問這麼多問題的,我將這些問題綜合起來直接給了一個答複:“我確實不願意對女人說假話,但是不想說的我有權保持沉默。”
“算了算了,不想說拉倒,瞧你那副冷冰冰的樣子。”大家閨秀不耐煩的說道,然後問我:“你剛不是問我的名字嗎?”
我反問:“你不是不願意說嗎?”
大家閨秀說:“現在我又願意了,你管我?我叫安依可,我朋友喜歡叫我安安,我爸爸媽媽習慣叫我依依,而我爺爺奶奶老是叫我可可,很有意思,對吧?”
確實有點意思,怎麼叫都不算難聽,我說:“這名字不錯,你爸真有水平。”
安依可說:“你錯了,我名字是我爺爺取的。”
我說:“噢。”
在這個時候我有種感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跟眼前這姑娘在一起,即使說一些很無聊的話題,我們都會覺得很快樂。
安依可說:“你為什麼叫黎傷呢?小時候受過傷嗎?”
我說:“受傷的次數就海了去了,小時候有一次跟那些夥伴去鄉下水庫裏玩,跳下水之後我才發現自己不會遊泳,幸好有大人路過那裏,不然我就被淹死了。”
安依可大笑,說:“你真傻。”
這話我覺得很親切,當初跟田甜說這故事的時候,她也說我傻,我說:“現在想起來,當時確實很他媽傻。”
安依可說:“你能不能少說兩句髒話?”
我說:“沒辦法,習慣了,也改不了,我本來就是一粗人。”
安依可說:“你別這樣說自己,好了好了,我不勉強你了。”
我說:“你真厚道。”
安依可說:“對了,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我說:“說到我的名字。”
安依可說:“那就繼續說你的名字,說說它的來曆。”
我說:“我名字也不是我爸取的,是我叔父取的,因為那年月剛剛恢複高考不久,他老人家是當時咱們全家唯一上過大學的文化人。不過我估計他上大學時肯定沉迷於古龍小說,他女兒居然叫黎留香!”
安依可大笑,說:“幹嘛不叫黎尋歡呢?聽起來就跟小李飛刀差不多。”
我說:“要是他有兒子,多半會叫黎尋歡。反正咱這家子的後輩全被他毒害了,我弟弟叫黎落,我堂弟叫黎別,我還有一個堂哥居然叫黎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