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拉的眼睫忽閃了一下,低聲說:“我想起來走一走,扶我下去。”
她的話不僅讓一旁的兩個女警嚇了一跳,連遊子岩亦覺有些意外,但他隻是稍稍遲疑便微笑道:“好,適量運動一下對身體更有好處。”
望著羅拉在兩個女警的攙扶下榻慢慢行了幾步,然後竟又推開了她們,自行穩健有力地在房裏轉了一個圈子,動作輕靈,毫無不便,遊子岩的漆眉深深地皺了起來,眸底閃出難以察覺的震訝。
作為一個失敗的雙基因屬性實驗體,羅拉的肉體自愈能力就已經如此恐怖,比自己這個戰鬥型基因覺悟者不知高出多少倍,若以此類推,新信仰組織中,那些已然成功融合兩種基因屬性的家夥豈非更是駭人聽聞至不可思議的地步?
遊子岩麵色漸漸凝重,忽然對那兩個女警道:“你們,立即撤回去,讓外麵守衛的小組也離開這幢住所,遠距離警戒。”
既然羅拉已經能夠生活自理,那麼就不需要她們再留下來照顧,否則萬一預感成真出現什麼突發狀況,隻會無謂地讓這兩個女警身陷險境,而敵人強大到這種級別境界,外麵的守衛小組不善加利用亦是派不上用場。
兩名女警應命而去,遊子岩再撥通何漢良的電話,慎重道:“何警司,我需要你的幫助,從現在開始,請你集合精銳反恐部隊隨時待命......是的,非常緊急,謝謝。”
在事實麵前,遊子岩現在不得不承認,單憑他個人的力量,恐怕很難對付得了新信仰的任一一個雙基因屬性覺悟者,他必須借助外力來應付即將來臨的危機。
羅拉默默看他打完電話,低聲說:“岩,你其實不必要這麼做......遙感器已經摘除,他們即使能找到我也應該會有距離上的局限,我可以馬上離開香港,也許能夠擺脫他們的追蹤。”
遊子岩皺了皺眉,搖頭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你不可能永遠躲避,不停逃亡下去......在香港,我們還有官方安全部門的支持,如果在另外某個地方遇上他們,逃脫的希望將會更渺茫,所以,我們必須要借著這個機會和優勢迎戰他們。”
羅拉不再出聲,隻是輕輕點點頭,她的性格原本極為堅強獨立,秉性也非常冷漠孤僻,桀驁高傲一如夜空中矯矯不群的飛鷹,但是在遊子岩麵前,卻比一頭小鹿還要溫馴幾分,亦可謂是一個異數。
不過兩人自身都未覺得這樣相處有什麼異常或不妥,隻當是天經地義一般自然。
羅拉光潔的額上有一縷淺褐秀發因動作而悄然垂下,遊子岩移前伸手幫她捋到耳廓後,發覺她的麵容雖無手術後應有的痛苦之色,但仍是稍嫌蒼白,心中忽然一動,訝然問道:“難道你的傷勢沒有多少好轉麼?”
兩人緊挨著相依而立,氣息相聞,羅拉神思似乎有些恍惚,茫然地嗯了一聲。
遊子岩皺眉追問道:“你的行動怎麼會不受影響?”
羅拉飄忽的眼神一凝,清醒過來,略有些慌亂地將身體移離少許,解釋說:“我身上有水母基因,可以控製體內各個部位水份的密度,能夠把神經係統所傳遞的痛感暫時隔離,對傷勢的自愈雖然也有一定的好處,但不是很明顯。”
遊子岩釋然道:“那你完全康複並且恢複所有的能力需要多長時間?”
羅拉想了想說:“大概要三天左右吧。”
遊子岩微是吃了一驚,心髒受損可不等同於其他部位受傷,他之前所預計的三天時間隻是羅拉的行動能完全自如而已,並未想到她的能力也會恢複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