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重逢(1 / 2)

我有些不解地望著承約,這個問題簡直都不算問題。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別說是杜宛予,除了本能認知之外,我對這個世界的全部了解,幾乎都是來自於他的資料。

承約對上我的目光,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問得有些蠢,無奈地說道:“我不過就是隨口一問罷了。”

而那邊,杜宛予見我們兩個站在原地遲遲未到,便耐不住性子直接疾步走了過來。

她柔美的五官越來越近,我正在暗暗驚歎原來一個人可以長得如此溫婉純淨,卻隻見她朱唇微啟,緊接著便是一頓臭罵劈頭蓋臉地落入耳中:“臭女人,你站得倒是穩當!看你也沒缺胳膊少腿的,老娘這幾天真是白操心了。”

“嘖嘖,我就知道你是個見色忘義、重色輕友的。虧得老娘是個有職業素養的人,知道利用手機信號追蹤到這兒。”杜宛予目光落在承約拉住我的手上,順勢往上一看,語氣中的囂張忽然泄了個光,有些結巴地說道,“承……承……承老師?”

承約收回探究的目光,客套地開口,笑意不達眼底:“你好。”

原來杜宛予認識承約,還知道他是老師。我心裏暗叫不好,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若是被人把我失蹤的事跟承約扯上關係,恐怕又要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了。

我撤了撤胳膊,將承約的手輕輕掙脫開,有些意外地問道:“臭女人,你也認識承約——啊不對,承老師?我怎麼不知道……”

話一開口我就後悔了。既然杜宛予認識,以前的我又怎麼可能不認識。

“你不知道的多了。”杜宛予似乎沒有看穿我的古怪,翻了個浮誇的白眼,有些嫌棄地說道,“承老師在咱們學校已經很出名了好嗎,是你自己不上心不留意,當然不知道了。”

聽到她的話,我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倍感僥幸地望向承約,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臉色染上了一層冷霜。

我偷偷地在背後戳了他幾下,他卻賭氣般地隻作未覺,看著杜宛予仍是優雅地邀請道:“小丫頭,你這朋友有點意思。要不要一起去我家喝杯茶,反正就在前麵,也沒剩幾步路了。”

這時,杜宛予一把將我拉到她的身後,盯著承約很是恭敬地回答:“多謝承老師,還是不麻煩您啦。時候不早了,我得快點把這個臭女人帶回去。”

雖然知道早晚都會回到以前的生活圈子,但突然就這樣毫無預兆地開始,我實在是有些心虛。

一顆心因為緊張不堪而糾成了一團。我下意識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承約,他卻做了個拱手相讓的手勢,溫和地對我說道:“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到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我心裏咯噔一聲,明知道杜宛予才是真真正正站在我這邊的人,可還是莫名有種被承約賣了的感覺。

我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好,老師再見!”

杜宛予很是瀟灑地衝著承約揮了揮手,便拉著我去路邊打車。

轉身的時候,我似乎看到承約的身影在黑暗中輕微地晃了一下。

掌心傳來細膩冰涼的觸感,我才發現杜宛予在大衣裏麵隻穿了件單薄的睡衣。我鼻子一酸,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輕聲開口:“凍壞了吧?”

很快便開過來了一輛出租車。杜宛予打開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有些嫌惡地斜了我一眼:“婆婆媽媽的。趕緊滾進來幫老娘暖暖手。”

我撲哧一笑,剛才的緊張瞬間卸了去。

一路上,我按著承約的話,將這幾天自己的行蹤挑著重點跟她講了一遍。當然,失憶和青銅花瓶的事都被我刻意略去了。承約現在還沒對外公開任何關於章國的物證——雖然我並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在這種情況下讓自己的學說得以認可的——但是顯然,從醫院裏那群學生的反應來看,如果被外界知道他在臥室裏私自藏了隻青銅花瓶,一定會鬧得炸了天的。

車裏的暖氣很足,杜宛予很快就染足了困意,靠著我的肩膀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我的話。聽到我講起山洞裏的那一段時,她瞬間驚醒了,睜大了眼睛,坐直身子難以置信地望著我:“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你他媽在山洞裏見鬼了?”

我淡淡地“嗯”了一聲,肯定地點了點頭。作為一起學習馬克思主義無神論的祖國好青年,我完全理解她的反應。要不是親身經曆,我此刻也會像她一樣覺得自己是在扯淡。

“會不會是你慌亂之下聽錯了?”杜宛予眼睛骨碌一轉,湊過來認真地問,“或者……會不會是因為光線太暗,所以你才找不著那串手鏈?”

那串手鏈極美,它在黑暗中安靜發光的樣子,任誰看過都會難以忘懷;更何況,本來我對自己的判斷力就似乎有種骨子裏的篤定。我立即否定了她的猜測:“不會。誰記錯,我都不會記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