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卻是郭非,蘇寧說道:“郭叔叔……怎麼是你?”郭非不答,指著那女鬼說道:“這女鬼於我三教宮有恩,隻要是三教宮子弟,不可以傷害於她。”蘇寧滿腹狐疑,但見郭非十分嚴肅,不敢多問,雙手垂於身側,低聲答應。
郭非對那女鬼說道:“一切愛怨,皆有因果,幾百年了,歐陽納花你仍然癡迷不誤。”那女鬼歐陽納花尖聲叫道:“難道你要違背祖訓嗎?”郭非說道:“我不會忘,但隻三次,你已經用了兩次,這次又要我幫你什麼?” 歐陽納花說道:“幫我去殺一個人。”郭非冷笑道:“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祖訓也說幫你之事不能違背三教宮的教義,幫你殺人,那就是助惡了。”說完搖了搖頭。
那女鬼歐陽納花本來用的就是討價還價的法子,先把價格要高,然後慢慢回價,指了指蘇寧說道:“教我這女孩用的劍法。”
郭非皺了皺眉頭,說道:“上次你被襲擊,我已經教了你些修煉之法,讓你再遇到這類事情可以自保。修煉到骷髏之境,這一般道人也對你無可奈何了,隻要你不殘害生靈,相信沒人可以害你。你還要學這劍法何用?”
歐陽納花淒厲的說道:“你們是不知道鬼的生活,這鬼沒人願意當,假如我不是要報仇,我早就自己去陽光下曬散了。何必過這痛苦折磨的日子?”女鬼咬牙切齒,眼睛中似乎要冒出光來,“但我要報仇,我幾百年的仇恨不能不報的,隻是那個人十分厲害,剛剛我就幾乎被他打的魂飛魄散,才逃到這個地方的。所以我要學劍術,我要報仇。”說完繼續哭道:“我的孩子,你死的好慘啊。”夜風裏這陣鬼哭傳的好遠,周圍樹上的葉子似乎都顫抖了一下。
郭非驚異道:“你有黑骷髏護體,還有什麼可以傷害到你?” 歐陽納花說道:“那個人是武當的弟子,據說師傅是武當掌教。”蘇寧有些不解,問道:“都幾百年了,你的仇人不是早就死了?還怎麼報仇啊?”
歐陽納花恨道:“是那仇人的後代,我不會放過他們的。”郭非歎了一口氣,說道:“幾百年的仇怨,還有什麼放不開的,而且得罪武當更不是什麼好事。” 歐陽納花說道:“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但你不教我劍法,我即使不去報仇,那人也會殺我,你不能保護我就是違背祖訓。”如此強詞奪理,讓郭非不僅鎖緊了眉頭,暗道:“這女鬼怨念很深,始終是個麻煩事情,還好剩下了最後一件事情,如此了結倒也幹淨。”當下說道:“你生前對我三教宮有恩,所以祖訓讓幫你三次,沒想到你生前沒有用到這個因果,反而是死後才用了,但是一貫劍法就不可傳授給你,不是我藏私,而是你身為鬼體無法學習,但我可以教你移世舞步,這舞步用來逃跑極為便利,這樣那人就無法傷害你了。但自此以後你和我三教宮再無關係,你可同意?”
歐陽納花暗想:“那一貫劍法似乎剛好克製自己的身體,想必這郭非沒有說謊,那舞步見那女娃用過,好像還有些蠱惑人心魄的作用,以舞步用來逃跑,以黑骷髏來攻擊,想必也夠了。”當下答應,說道:“那就這樣定了,你教我舞步,我和你三教宮再無瓜葛。”
郭非帶那歐陽納花回轉三教宮後的山穀,穀內隧道正適合女鬼居住,雖然主斜坡道內人來車往,卻也沒人發現鬧鬼。隻因歐陽納花知道這是三道宮的地方,還有求於郭非教她舞步,不敢胡來,偶爾經過,也都是一片虛影,洞內光線很暗,卻無人發現。
送了歐陽納花去隧道後,郭非帶著蘇寧回到他的穀內居所,蘇寧這才得到機會發問:“郭叔叔,為什麼要留著那女鬼害人?”郭非說道:“我們三教宮始創於宋末,曆代與世無爭,所以威名不顯。在幾百年前清初的時候,一位宮內僧人遊曆各地,在滇西北得了疾病,病倒於茶馬古道上的重鎮沙溪,多虧一位白族女子施飯相救悉心照料才保住了性命。後來他回轉宮內,作了掌教高僧,又到滇西,卻見那女子被害,和腹中的孩子雙雙斃命於井中,那井建造的時候偶合了某種神秘的陣法,即使高僧也都不能識別那陣法的出處,陣法的奇妙在於可以保持陰氣不散,讓女子的陰靈竟然留了下來,日夜在井內哀嚎。因為大凡人死,靈魂是不能留於天地的,都會化於天地萬物之中,重新開始天地的演變,所以這世界上雖然有鬧鬼的說法,但是那些所謂的鬼都是一鬧之後再無消息,原因就是都慢慢散掉了,很少有靈魂能存留下來。高僧心想,或許這女子和後世有緣,所以才能有這福分遇到這個陣法讓靈魂存留,又想天地造物的變化是誰都參詳不透的,這事情雖然詭異獨特,但想必上天有讓它存在的理由。當下就傳了她聚靈修煉的法子,讓她在井內修煉。回轉三教宮以後,圓寂時留下遺訓,說三教宮的弟子見到這女鬼要多加幫助,以應上天變化,所以才有了三事之約,算去高僧自己應了一件,留傳下來的就還剩了兩件。但三百年過去,這女鬼的事情卻漸漸的淡去了,隻不過祖訓卻一直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