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舒瑤姐,想什麼呢!”
鳳舞靠著立柱,見舒瑤愣神,忍不住喊了一聲,因為奔跑,她的額頭上滾出了絲絲汗漬,圓溜溜的眼睛裏寫滿好奇。
鳳舞的聲音把舒瑤從遙遠的回憶裏拉回,尷尬地微笑一下,低頭繼續納鞋底。
罷了,既已重生於丫鬟身,再想這些也沒用了。
慶幸的是,她在白家是雇傭丫鬟,並未賣身白家,想離開白家還算是容易的。
她的沉默激起了鳳舞的好奇,鳳舞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舒瑤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自打昨天舒瑤掛燈籠從梯子上掉下後,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往那個處處要強,凡事搶先的舒瑤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個沉默寡言,低調不語的舒瑤。
就說今天去前院看熱鬧這事,若是以前,舒瑤絕不會錯過這個表現自己的機會,她定會打扮地花枝招展,圍在二小姐身旁嘰嘰喳喳,做丫鬟裏最眨眼的那個。
今天怎會主動留下來替自己守院門呢?
鳳舞將手放舒瑤額頭,試探著體溫,“舒瑤姐,你哪裏不舒服啊!”
見鳳舞眼裏充滿疑惑,舒瑤暗道,定是鳳舞察覺到了自己跟以前的不一樣。
是啊,上世的她,是那麼的招搖,明明是個丫鬟,卻處處為先,不甘人後,若不是這樣,也不會進白家人的眼,成為白家攀附那男人的禮物,更不會又被那男人送給了上峰。
丫鬟命賤,身不由已啊!
舒瑤放下鞋底,撥開鳳舞的手,笑盈盈地說,“我沒事啊,倒是你,怎這麼快就回來了?”
“哎,別提了!”許是被舒瑤問到了痛處,鳳舞一臉的落寞,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沮喪地說道,“耿三小姐跟二小姐穿了一模一樣衣服,二小姐心裏正不痛快呢!”
白老太太共生了三兒五女,大房、二房早已成家,今天結婚的是白三少爺,舒瑤現在伺候的是二房的二小姐。
而鳳舞嘴裏的耿三小姐是大房太太耿氏的娘家侄女,雖說耿氏已經西去,但因留有孤女白零露,耿、白兩家還是有人情來往的,紅白喜事也總免不了走動。
大房、三房沒女主人,其餘的又都是千金小姐,於是白府的中饋便落在二太太柳氏身上,仗著母親主持中饋,這位白二小姐便處處以高人一等的姿勢待人。
按照現在的局勢,一個千金小姐身旁能有一、兩個丫鬟伺候就不錯了,可這位白二小姐身邊足足有五個。
除了原來的貼身丫鬟芳菲,今年又添了連翹、楚歌兩個丫鬟,而舒瑤跟鳳舞本是被安排去大房,伺候大小姐白零露的,卻被白二小姐要到了自己院子。
人雖然是伺候自己,月銀卻還得從白零露那裏出。
無奈這白零露孤女一枚,無母照顧,父親又忙於生意,無暇顧及女兒,被人欺負成這樣,也隻能掉了牙往肚子咽,頭頂著白家大小姐的光環,過的還不如府裏的頭等丫鬟。
白二小姐,閨名白人美,雖處處以大小姐自居,壓卻沒生的個千金小姐的俊俏模樣,跟“美人”更是扯不上半點關係:膀大腰圓,朝天鼻,針縫眼,大臉盤子。
跟她“撞衫”的耿三小姐卻是膚白貌美,腰纖肢瘦,香城數一數二的美人。
外表相差如此大的兩人,又穿了同樣的衣服,誰贏誰輸,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