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芳菲、連翹、楚歌頭雖然低著,但眼睛卻斜著相互遞著眼色,這三個都是人精,自然能知道如何能讓白人美消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由陳芳菲最先開了口,“都是奴才的錯,都是奴才的錯!二小姐您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想那耿三小姐也真是,上咱府做客還多帶著衣服!”
連翹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陳芳菲的意思,是陳映雪故意跟白人美作對的,忙道:“就是啊,哪有她那樣辦事的,一次跟二小姐穿一樣的不行,還來第二次!”
“可不是,真是氣人,到咱府上還這麼威風,簡直沒把二小姐您放在眼裏!”楚歌也抬起了頭。
聽到這三人一說話,原本還在罵咧咧地白人美終於停住了。
可不是嘛,哪有人來做喜宴還專門拿著衣服的,原來是做好準備讓我出醜的!
話說自己跟耿映雪唯一的芥蒂就隻有白零露了,上次在祖母壽宴上,自己搶了白零露的禮物,敢情是給白零露報仇來了啊。
一想到白零露,白人美眼睛往上一刁,瞅見了站在門口的舒瑤,腦中想起舒瑤本來是府裏配到白零露身邊丫鬟的事,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指著舒瑤痛罵道,“原來是你這個禍害啊!”
見白人美朝自己發火,舒瑤心中暗道:怎又扯到白大小姐身上了呢,哎,千多萬躲,這禍事就是躲不開啊。
“奴才不敢,奴才一直伺候在二小姐身旁,不曾有過二心啊!”舒瑤趕緊上前。
“不曾有二心,剛剛你去哪了,是不是去白零露那領賞了?咋?讓耿映雪寒磣我,你高興了是不!”白人美說著,就伸手來掐舒瑤,她的指甲又長又尖,隻撚著一點點皮膚,用力這麼一掐。
舒瑤忍不住低聲呼了一聲,臉瞬間漲紅,卻隻是倔強地低著頭,不再說半句討饒的話。
“二小姐息怒啊!”陳芳菲一看舒瑤這樣子,趕緊上前訓斥道,“你這丫頭,怎就沒點眼力勁!”
陳芳菲說著,就上前拉舒瑤,壓下聲音說道:“怎這麼不懂事,不過是來府裏做客的外戚,這麼欺負小姐,你也不知給小姐消消氣!”
舒瑤一怔,旋而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讓自己跟著連翹、楚歌她們,一起罵耿映雪啊。
上世,為能讓白人美注意到自己,她可沒少說這種攛掇白二小姐的話,這白二小姐也沒少在眾丫鬟的攛掇下去鬧事,瞅著現在這架勢,自己若跟著挑撥幾句,白二小姐怕是會真的去找耿映雪理論一番。
若是這樣,氣倒是出了,卻徹底失了禮數,長輩們追究下來,她們這些做丫鬟的難免少不了懲罰。
自己不能再做這種傻事。
舒瑤抿緊嘴,不出聲。
“看見沒,看見沒,就是不肯說耿映雪的壞話,還說跟白零露沒關係!”白人美再次叫嚷起來,剛剛那陳芳菲雖故意壓下了聲音,但因離她很近,陳芳菲都說的那麼明確了,這臭丫頭還說不知道說稱她心的話,她推開陳芳菲,抬起手來,再次重重打在了舒瑤臉上。
“啪”得一聲,五個手指印在了舒瑤白皙的臉上。
舒瑤哪經得住她這一巴掌,踉蹌幾步,跌坐在地上,眼看著白人美又要上去,她啞著聲音說道:“二小姐,若是打奴婢能順了心,就打吧!”
“你……你以為我不敢是不!”白人美怒吼。
舒瑤捂住自己挨打的臉,卻毫不畏懼地抬起頭,“奴才不敢,奴才隻是覺得,哪得多大的緣分才能造就您跟耿三小姐今天的緣分,老夫人不常說,‘相識容易,修緣難’,若是因為這緣分讓二小姐不高興了,二小姐您就打我吧!”
啊!聽到舒瑤的這番話,白人美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是啊,祖母的確是說過“相識容易,修緣難”,而且這話還是當著耿映雪親哥哥耿子峰的麵說的。
自己鍾情耿子峰有些日子了,今天兩次都跟耿映雪穿了同樣的衣服,可不是緣分嘛!
如此想來,白人美的火氣就一下子消了。
卻見她一甩衣袖,麵露羞澀,扭著身子轉身就朝她閨房而去。
陳芳菲故作關心地上前拉起舒瑤,輕輕拍拍她的手,沒多言語,緊跟白人美而去,再看那連翹跟楚歌,沒好氣地朝舒瑤瞪了一眼,也緊隨其後。
見她們都進了房間,鳳舞趕緊跑到舒瑤麵前,“舒瑤姐,沒事吧!”
她看著舒瑤臉上的五根手指印,心疼的不得了,有心寬慰幾句,卻又想起在舒瑤回來之前,那幾人貶徘舒瑤的話,每一句似都在影射自己,出於自保,鳳舞沒在言語,扶著舒瑤坐到了門口的小凳子上。
翠竹院裏這般熱鬧,全然沒有注意到院外一直有人關注著裏麵的情況。
“白家前院就夠熱鬧了,沒想到這後院更精彩!”
牆外,一位穿著海藍色白綢繡金線的立領襖裙的五十出頭的婦人,一點不露地看完了翠竹院裏剛剛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