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完這寨子內諸多新奇異景之後,眾人均是心折不已。別的倒也罷了,那些一排排放列整齊,閃著寒光的刀槍和盔甲,卻是未來勝利的保證。
由著胡烈帶著,各人一一跪倒,向張守仁見禮道:“將軍天縱之才,有神鬼莫測之機,末將等佩服。”
張守仁將各人一一扶起,微笑致謝。這一夥二十來人的軍官,最小的軍職也是隊正。他急速擴充的隊伍,急需要這些有經驗的軍官。無論如何,他們是值得邀買的。
他們眼前所見的這些,其實不過是最簡單的機械原理。是張守仁最大限度利用大別山中利有的地理條件,加以利用,方才如此。其實若論本心,他寧願訓練出一支戰守如意的鐵軍,以雄師十萬,掃蕩中原。隻是自己實力太弱,時間又太過緊迫,許多事,是不得已而為之。
然而,不管如何,一定向人先展示實力和美好的前景。再下來,自然是示之以威。
想到這裏,張守仁微微一笑,向眾人道:“你們來的到巧,今天要行軍法殺人。大夥兒隨我到校場吧。”
他也不說是何原故,旁人自然不好詢問。行軍法,在軍營內是最重要之事。他這個主官拿了主意,旁人自然也隻有相隨同去的份。
校場,就設在寨內極西,方圓五畝左右的校場四周,早就被數千飛龍軍士圍滿。眼看張守仁來到,監斬官李勇急忙趕來,向他行了一個軍禮,然後笑道:“將軍,正好也快午時了,放號炮吧?”
張守仁盯著他笑道:“斬的十九個人,有三個是你下屬,你不心疼?還盡自笑。我說,心疼的話,也不必裝樣,這也是人之常情。”
李勇搖頭道:“這些人脾氣太暴,耐不住性子,守不得軍法。說起來,還是當年呂奐太過寵愛背崽,把他們的性子弄的躁了。在這山裏貓了半年,就受不了了。斬了他們,穩住軍心,再好不過。我幹嗎要心疼他們,新招的飛龍軍雖然不如他們自幼習武,能打硬戰,可是也都是頂尖的好漢子,一個打三個蒙兀的好漢子。我現下被將軍提為校尉,手底下三百多好漢子,又何必心疼這幾個人渣。”
他說的在情入理,張守仁亦點頭道:“讓你做監斬官,原是我故意為之。倒不是信你不過,是想讓你明白,為將者,對敵人要狠,對自己人也得狠才成。現下看來,你很不教我失望。”
“是,跟隨將軍久了,也學了不少。”
李勇也不客氣,又與胡烈等人略一點頭,便跑回監斬台,大聲令道:“放號炮,斬!”
說罷,將手中的令牌扔下,大聲令道:“斬,斬斬斬!”
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雖然是寒冬之時,陽光仍然明亮刺眼。令牌擲下後,三聲號炮響起之後,連續而猛烈的鼓聲又緊接著響起,軍法吏執著橫刀向前,按著一個麵色死灰的壯漢,向前一揮,刀身散發著美麗的弧線,一陣殷紅的鮮血拋灑出來,人頭落地。
拉人向前,揮刀。幾個軍法吏忙的滿頭是汗。校場四周,鴉雀無聲。
待十九人全部被斬完,軍法吏上奏李勇,李勇又下得台來,向台下肅立的張守仁稟報道:“啟稟將軍,犯軍一十九人,全部斬訖!”
“好!”
張守仁略一點頭,自己大踏步上了將台。目視四周一圈,他的眼光所至,任是再勇猛善戰的軍人,也禁不住低頭躲避。
他很滿意斬人後的氣氛。這幾個月來,因為急需用人,偶有小犯軍紀的軍人,他都是隱忍不發。待到此時,終於能重整軍紀,使得所有軍人匍匐在他的權威之下,不敢稍加違抗。斬刑,可慎用而不可不用,正是這個道理。
“眾將聽了,日後還有敢妖言惑眾,私逃下山者,這十九人,就是前例。”
“是!”
張守仁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講。當下揮手令三軍散了,他自己輕鬆的躍下將台,向胡烈等人道:“在我的內宅擺酒,為諸位將軍接風!”
眾人都是廝殺漢,見慣血腥。隻是眼見十幾個忠勇善戰的將士,被自己斬死在校場上,很是心疼。眼見這張守仁嘻嘻哈哈,全不在乎,各人都是心中一寒,均是強笑道:“好,謝過大人。”
張守仁很是開心,適才的殺戮好象全不曾放在眼中,隻是拉著胡烈,款款而言道:“你們來的真是及時。原本軍中的火長一級,現下全是隊正了。別將以上,沒有適合的人選。再有,我要開此地開辦軍校,和京城的不同,咱們要教實打實的功夫,而不是貴族們用來升遷的台階。再有,新兵訓練要得力的軍官,還有分散在大山中的五六千跳蕩,他們雖不是主力兵種,好生訓練,實力也要高出敵軍不少,都是各寨裏打慣仗的硬點子留了下來,需要的就是得力的好軍人去**他們。等過兩月大仗打了起來,需要你們的地方更多……”
他溫言軟語,將這夥子武人哄的好不高興,不過片刻功夫,已經將適才的血腥拋在腦後。各人均是覺得,那夥子死鬼真是傻蛋,張將軍這麼英明神武,體恤下屬,在這山裏日子也過的逍遙,隨時還能下山立功,將來回去,還不是大功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