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卷 天下一統(1)(3 / 3)

是的,是距離感。是敬畏,不但是畏懼他的人,也是畏懼他身後那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天命。”

在他治下的百姓口中,他已經是一個半神半人的綜合體。當年守襄城靈機一動,二百騎突進中原的豪勇,已經被渲染誇大了百倍千倍,原本殘酷不仁的一麵早就無人提起,代之而起的,確是他愛民如子,用兵如神。

他要做皇帝,他是皇帝,他也得是眾人心目中完美的帝王化身。加諸在他身上的枷瑣和傳說,是他自己也不能改變,不能加以影響的。

呆了半天,兩人一坐一站,對麵無語。張守仁無可奪何,長歎過後,向吳猛道:“你先自請辭節度副使吧。”

“是!殿下就要登基為帝,臣下如何敢當的起這個副字,殿下如此處置,臣當真高興。”

張守仁心中明白,吳猛粗中有細,雖然表麵上粗魯不文,有時候甚至髒話連篇,心中卻是清楚明白的很。此次事態緊急,吳猛也是頭一回以節度副使的名義下令。隻是事急從權後,卻又要提防害怕自己忌刻。

是的,節度可以有副使,魏王能有麼,皇帝還能有副皇帝麼?若是有人象吳猛這樣大權在握,威福專擅,那又該如何?

將此事處置完畢,兩人都去了一塊心病。當下氣氛和悅起來,張守仁命吳猛坐了,向他問道:“此次你以萬餘人,衝擊敵人十餘萬人的大陣,有何得失?”

吳猛端坐正容答道:“咱們突騎的斬馬刀和圓盾,卻實不錯。身上的鐵葉厚甲,也擋住不少刀砍箭刺。如若不然,也不能殺傷那麼多敵人,自己損傷並不是很大。隻是,咱們的騎兵畢竟是後出家當的和尚,念的卻是歪嘴經文。論起騎術,與蒙兀人差的太遠。兩邊的馬都差不許多,隻是人家縱騎奔跑時,馬力節省了很多,速度也快上很多。自然,他們的盔甲很輕,一萬多人隻有少數分身上穿的是鐵甲,拿的是大刀和狼牙棒什麼的。其餘的都身著皮袍,最多是牛皮甲,手中拿的也是短小的刀和鐵鞭,臨戰時,隻顧射箭,逼的近了,他就走,回頭一箭,經常是正中喉嚨。咱們有不少兄弟,就是這樣被射死的。等咱們覺得太過吃虧,全軍後退時,他們又返身追趕咱們,那箭矢不停的在咱們耳邊擦過,運氣稍稍不好,就被射中,騎兵奔跑時,一掉下馬,不死也脫幾層皮。他們的重騎兵衣甲比我們輕上許多,追趕咱們時,咱們往往很難逃脫,隻得返身再和他們打過。”

他滿臉怒容,重重歎一口氣,罵道:“他娘的,這些畜生當真是難以對付。”

吳猛也是飛龍軍中難得的騎兵將才。憑著他的經驗和自身的魅力,在很短的時間內為飛龍軍打造了一支騎兵強軍。就是這樣的猛將和大將,對著蒙兀人時也是這般的頭疼,顯沒有辦法。

張守仁安慰他道:“你以一萬對十萬,殺死這麼多敵人,咱們是賺的大了。還有什麼好遺憾的。那蒙兀人滅金國、夏國、西遼、哈刺子模,常常以十萬人滅有百萬大軍的強國,征西一戰,以兩萬人來回征戰,一直往西打了幾萬裏路,一路上,滅國無數,常常以兩萬對幾萬,十幾萬。把敵人打的丟盔棄甲,沒有還手之力。你自己想想,咱們漢人和他們對敵,吃虧吃的多不多?如果不是倚仗著長江和堅城,大楚早就被他們亡了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