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個懶腰,魚兒將飄蕩的心神拉了回來。向瞎大叔習劍的那三年是他這輩子最艱苦但又最自由快樂的時光,每每想起,心情便頓時清爽得如冰水洗過一般,後來他之所以沒有在陰暗壓抑、殘酷無情的地下訓練場中丟失本性,除了心蓮純美動人的琵琶聲之外,叢林生活對他心誌、毅力的磨煉可謂功不可沒。
休息夠了,魚兒彈身落地,駕輕就熟地在濕滑坑窪的青苔泥潭之間飛奔行進,根據鷹眼的情報,“雪村”處於森林的最深處,但一路上魚兒沒有發現任何人類行走留下的痕跡,難道雪村真的完全與世隔絕,不與山外世界有任何來往?
毫不停息地跑了一個下午,魚兒總算感覺樹木開始稀疏下來了,武者的直覺告訴他,他離目標已經不遠了!
正考慮著要不要休息一晚再繼續潛進,突然心頭一悚,下意識地手一動,光芒閃動下長劍已經握在了手裏。
當初瞎大叔教他的第一課就是“拔劍”,每天長達三個時辰不間斷地拔劍,收劍,以求達到自己肉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速度,並將其動作化為本能反應。光是這個訓練便花去了他三個月的時間,結果也很令人滿意,現在他即使是與使用短匕首的豹組同伴相比,拔出武器的速度也已毫不遜色了。
預期中的攻擊並沒有出現,四周仍然寂靜一片,但魚兒對自己的直覺很有信心——他已經被人“鎖定”了,而且對方明顯帶有敵意。
靜立了一會兒,魚兒突然試探性地往前邁了一步,這一下頓時惹來了反應,遠處的叢林中“嘩嘩”一陣輕響,接著一支箭矢疾射而出。
魚兒暗自一笑,縱身向射箭處衝去。他幾乎在一瞬間就判斷出箭的落點在他身前三尺左右,根本無法威脅到他,應該隻是一個警告。
這種行為在魚兒眼裏簡直愚蠢無比,不僅暴露了對方的位置,也很大程度上體現出了他的實力——從箭的力度上判斷,對方的實力非常有限,絕對不是自己的三合之將。
樹叢中有人輕囈一下,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是吃驚,但等魚兒衝過去,原本發出聲音的地方卻空無一人。
難道對方的退避的速度這麼快?魚兒有些吃驚,忽然若有所覺抬頭望去,隻見頭頂上方慢悠悠地飄來五根細細長長的黑影,在陰暗昏沉的樹林裏若隱若現,若非魚兒靈覺異常敏銳,否則絕難發現。
無常道以暗殺聞名,對各類暗器的運用自然極為注重,但魚兒卻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樣子的暗器,試探著揮劍劈砍,卻空蕩蕩的毫不受力,仿佛那隻是虛影一般。
眼看黑影臨身,突然速度疾增,同時向魚兒周身幾處要穴刺去。魚兒皺了皺眉頭,靈巧地往旁邊一讓,幹脆利落地避了開去,但接著他心中不祥的預感就成了現實,黑針一擊不中,立刻調轉方向,仿佛長著眼睛般繼續刺來,魚兒跑到哪兒它們便追到哪兒,如蛆附骨,緊跟不放。
打不掉又躲不了,看來隻能從控製暗器的人身上著手了。魚兒一邊靈活地躲避著黑針,一邊盡力搜索著遙控黑針之人,但奇怪的是四周的林木明明寥寥可數,不可能藏住什麼人,但任他如何四處挪移察看,偏偏就是看不到人影。
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藏在樹上!
周圍的大樹最矮的也高達三丈,即使以魚兒的能力也很難一口氣攀上去,而敵人竟然可以在射箭後短短幾息時間內毫無聲息地躲到樹頂,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但魚兒現在隻有姑且一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