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香的樣子太可憐了,成龍好想不管不顧地把她摟到懷裏,一輩子死死地摟著不放。但他卻不能那樣做,他是春梅的男人,春梅不嫌棄他,毅然決然嫁給他,他必須對她負責才行。再說了,麥香是錢富裕的媳婦,雖然他們倆現在鬧著矛盾,但他們還是夫妻,還是一家人,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對麥香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疼她愛她。

盼盼好像餓了,尖聲哭叫起來。成龍慌了,趕緊把盼盼抱還麥香。麥香滿是憐愛地把盼盼摟到懷裏,然後掀起衣襟,把飽脹的奶頭塞到盼盼的小嘴裏。盼盼不哭了,抱著麥香飽滿的奶子甜蜜地吮吸起來。

成龍的眼睛花掉了,眼前美好的一切把他的心擊碎了。他不敢呆下去了,害怕他媽和孫鳳芬突然摸回來。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像頭受了驚嚇的野鹿,驚惶失措地逃了。

十五

成龍不敢把這事告訴春梅,怕她承受不了如此唐突意外的事情,也不敢再去麥香家,不敢再看那個讓他揪心的孩子。

他心裏太矛盾了,盼盼是他的親生女兒,是他的血脈和生命的延續,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整個的被她勾走了。他應該鼓足勇氣,像其他孩子的爹那樣,像個男人一樣,勇敢地去疼她、愛她。然而,他卻不能那樣做,不敢由著性子來。他怕控製不住自己,做出一些荒唐離譜的事情,那樣一來,他的家庭和麥香的家庭就完蛋了。

成龍害怕極了,隻得像個膽小鬼似的,遠遠地躲開。

麥香的心血沒有白費,麥弟在家休養了一年後,竟然考上了北京的重點大學。麥弟是秀水村有史以來第一個到北京上大學的人,他太了不起了,可以到天安門城樓上眺望了,可以去毛主席紀念堂瞻仰偉人的遺容了,把全村人羨慕得要死。

麥弟太厲害了,一下子成了全村人談論的對象。家裏有小孩上學的,更是叫嚷得不行,都拿麥弟做榜樣,苦口婆心教導自己的孩子,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像麥弟那樣為自家爭點光彩。

麥弟不但從死神的魔爪中掙紮出來,還取得了如此輝煌的成績,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麥弟終於出人頭地了,麥香陰了好久好久的臉,總算舒展開了。她把盼盼摟在懷裏,邊想麥弟的喜事邊哼著歌謠逗盼盼。盼盼是乎知道麥香的心事,在麥香的懷抱裏舞著小手咯咯地笑個不停。

三胖這個家夥太瘋狂了。去年采沙時,他把河道挖空了,洪水衝毀了一段河堤,把成龍家和趙小四家的田塊衝毀了,後來還是成龍去鄉上反映,鄉裏撥出專款才把那段河堤修好。今年,三胖更加肆無忌憚,為了賺錢,他把良心丟到爪哇國,根本不管那些政府花大錢修起來的河堤的安危,哪裏有沙子就把采沙船弄到哪裏,開足馬力大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