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受氣慣了,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雙手揉著膝蓋,說話的聲音裏帶著哭腔:“他爹,那個**人來郭宇村幾年,每天都站在歪脖樹下賣弄風騷,結果沒有一個男人上當。我擔心你倒黴。要不然這樣,我去跟呼風雨說,你倆過到一起,我跟兩個孩子過。”
穀椽想起來他去找呼風雨,呼風雨不但不念夫妻情分,反而把他關進地窖,強迫穀椽禁煙。新歡總比舊情好,女人跟女人大不一樣,鳳鵝身上那種女人的臊味和浪勁正是穀椽朝思暮想。穀椽一點也不憐憫棒槌,從不記幾十年的夫妻情分,穀椽又扇了棒槌一個耳光,惡狠狠地說:“你挨槌子貨要是給兩個兒子走漏了風聲,我就要了你的命!”
棒槌的眼淚已經哭幹,沒有一絲一毫反抗。女人、活到棒槌這個份上,也就夠淒惶!好在兩個兒子雖然也有許多惡習,但是不嫌棄他們這個養母。棒槌對穀椽已經無望,說話有點幹吧:“從今往後你日任何女人我都不會跟蹤,你想咋幹就咋幹,我跟兩個兒子過,兒子不嫌棄我。”
郭宇村又開始了喧囂的一天,兩個兒子和穀椽都去軍灶吃大鍋飯,屋子裏單單剩下貞子和棒槌兩個。貞子每天早晨都起來很晚,那個女人一晚上要侍候兩個男人,不過貞子好像活得有滋有味,一個女人能同時討得兩個男人的歡心確實也不容易。男人們起來操練去了,正是貞子睡覺的大好時機。可是這天早晨貞子起來後發現冰鍋冷灶,婆婆棒槌睡在炕上不住地呻吟。
婆媳倆關係還處得可以,主要是兩個兒子對棒槌孝順,媳婦看兒子的眼色行事。農村人常常說,隻要兒子孝順媳婦就不敢瞎成精。
棒槌當然不能把昨晚上發生的事情對貞子透露,隻能睡到炕上說她著涼了,頭痛,讓貞子自己做飯。農村的早飯也很方便,貞子把飯做好,扶婆婆起來洗臉,才發現婆婆的臉腫脹。就那樣棒槌還是硬撐著,在兒子媳婦麵前顯得剛強。
一連幾天郭宇村亂糟糟,聽說搜查什麼遊擊隊。棒槌也讓貞子扶著去場院裏接受審問,不過那些軍人還算規矩,回來後棒槌慢慢養傷,穀椽照舊後半夜出屋,天快亮回來,衷莫大於心死,棒槌再也不問不管。
可是那天夜裏穀椽剛出去不久,竟然被兩個兒子押著回來。老子偷情被兒子發現並當場捉奸,這真是奇恥大辱,四十多歲的穀椽恨地無縫!穀椽根本不可能有所收斂,也不可能檢討自己的行為是不是超越了道德的規範,穀椽把所有的怨氣都灑在棒槌身上,認為棒槌向兩個兒子告密。
兩個兒子也沒有怎麼規勸他們不爭氣的老爹,隻是說話的聲音帶著威脅:“爹,我倆丟不起人,再不準你跟那個爛****在一起鬼混!”
穀鳳穀鳴說完就去睡覺,穀椽突然跳上炕,雙手緊緊地掐著棒槌的脖子,棒槌來不及吭一聲,一直被穀椽掐得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