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夫夫。”
“青華，嘉赫，都坐吧，等老爺來了我們再說。”
兩人落座，林嬤嬤送上剛沏的茶。
一盞茶功夫，倪老爺疲憊不堪地走近來，連續兩日的憂心讓他仿佛在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臉色不善地對徐氏氣衝衝道：“有什麼話快說?”
徐氏勉強維持的假笑僵住，不禁也陰沉著臉：“你冤枉沛然了，昨日她們三人腹痛，根本就不是中毒，而是食物相克引發的類似中毒症狀，你趕快讓人放了沛然。”
府醫上前深深彎下腰，接話道：“老爺，對不起，我當時太緊張了，才會將食物中毒誤診成中毒。”
倪老爺不屑地掃過府醫和徐氏，“就憑一句誤診，就想洗清徐沛然的嫌疑?”
倪嘉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母親，你是將我們都當做三歲小孩兒了嗎?”
卓青華眼底閃過一絲暗沉，淡淡掃了徐氏一眼，卻並不參言。
府醫又道：“老爺，夫人不相信徐少爺會在畫裏做手腳，懷疑是食物中毒，便與林嬤嬤一同到小人家，將那天家宴的吃食與所有配料一樣不落的說與小人聽，小人才知，魏姨娘大小姐二小姐是因為同時吃了鯉魚與甘草才導致的腹痛。”
倪嘉赫想起之前翻閱過的醫書裏，好像確有甘草與鯉魚同食，會產生中毒反應的記載，便不動聲色地對倪老爺點了點頭。
“我知道光憑這樣你們還不會相信。”徐氏看了眼三個男人，轉身對管家吩咐道：“管家，將仙鶴圖拿上來，我親身證明給他們看。”
“這……”管家為難地看著倪老爺，這夫人萬一試出個好歹，可沒法向徐家交代。
倪老爺痛恨徐氏打壓魏姨娘已久，明知可能有危險，卻也隻是猶豫片刻便讓管家去取。
管家取來妥善保管的仙鶴圖，徐氏拿在手上看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三人同時皺眉。
徐氏得意一笑，走到三人中最膽識過人的卓青華麵前，“為了證明我不是提前吃了解藥才沒事，還得請你看看。”
卓青華無所謂地接過，當然也如他預想的一樣，沒有任何感覺。
見他們都沒事，倪嘉赫也接過去看，看完又傳給倪老爺。
倪老爺皺眉沉思，如果說府醫是被徐氏收買才改口，那這畫確實沒讓他們中毒又做何解釋?
徐氏道：“老爺，不知現在能否還我侄兒一個清白了?”
倪老爺雖討厭徐氏的咄咄逼人，但也不是真想與徐家撕破臉，心裏暗暗鬆了口氣：“走吧，我親自去請徐少爺出來，向他賠禮道歉。”
倪嘉赫隨他們同去請徐沛然。
卓青華看了眼仙鶴圖，漆黑眸子裏閃過一絲譏誚，旋即去了倪嘉爾的院子。
倪嘉爾剛從魏姨娘那兒回來，坐在桃樹下的石凳子上，臉色有些憔悴。
聽到腳步聲，倪嘉爾抬頭望去，嘴角微勾，有氣無力地道：“你來了。”
卓青華眉宇間滿是擔憂，手握住她的肩膀，“你別太擔心了，魏姨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