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漫長的七日過去,倪嘉爾葵水還沒幹淨,花姐已經開始懷疑她了,昨日便斷了答應每日給她的鴿子。
並開門見山威脅意味十足地道:“小小,你聰明花姐我也不傻,別以為你伶牙利齒還有張賣相不錯的臉,我就不舍得動你,我的法子多呢,一不打臉二不露傷,一樣教人生不如死。”
倪嘉爾自知此法騙不了幾日,原想著這幾日能逃跑,誰知百花樓的龜奴們防得滴水不漏,她完全找不到漏洞。
為了換個法子拖延,倪嘉爾隻得找老鴇攤牌。
花姐正在給姑娘們講如何取悅男人的手段,見她去了,便讓她一同坐下來用心聽,尤其咬重了用心二字。
原來男女的床第之事還有那麼多的‘趣味’!
盡管她前世也為人妻過,卻還是聽得那倪嘉爾麵紅耳赤,羞怯不已。
在姑娘們大大方方地說出各自實踐的經驗,用來跟姐妹們探討時,倪嘉爾默念醫書,將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屏障在外。
一坐就是一個多時辰,一本鬼步醫書背了一半,這場以交流經驗而達到促進‘技術’的談話才終於結束。
姑娘們離開時,有的表情麻木,有的意猶未盡,還有極少幾個麵帶羞澀。
與倪嘉爾一起被賣來的芳容,經過她身旁時,投來尷尬的善意的微微一笑,其餘五個姑娘恍若未見她一般,麵無表情經過。
倪嘉爾對芳容還以一個善意的微笑,對其餘人也還以視而不見。
她明白那五個姑娘對自己的敵意,大概是從她討好老鴇沒受皮肉之苦,每日住好吃好到現在也還是清白之身,這兩個與她們境遇完全不同而來。
說白了就是打著不屑一顧的旗幟,實則嫉妒!
不過倪嘉爾不在意。
待姑娘們都散了,倪嘉爾款款走到正喝茶的花姐麵前,“花姐,您有空嗎?我想和您談談。”
花姐斜睨眼前的女子,容貌算不上是最傾國傾城,但那一身大家閨秀的氣韻,令她身上有種莫名的吸引力,百看不厭。
最令花姐欣賞的,是她沒有其他姑娘的小家子氣,骨子裏透出的落落大方,端莊大氣,就是其他姑娘一輩子也學不來的。
所以花姐才破例容忍她這麼久,為的就是保住她的驕傲,她的與眾不同定能幫百花樓吸引更多的客人。
花姐收回打量的視線,放下茶杯,豐滿紅唇輕啟:
“小小,你聽著,不管你從前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但你現在和其他姑娘沒有兩樣,都是我花銀子買回來的,今晚你必須接客。”
倪嘉爾徑自坐在她左邊的椅子上,容色淡淡,“花姐,小小一直都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但這並不表示,我就得喜歡這樣的處境,實話跟您說了吧,我並未來葵水,您看到的是鴿子血。”
此話一出,花姐眉毛陡然抬高,似是被她的坦白和不怕死氣笑了,‘嗬’一聲笑了出來,側頭望著她,聲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你在向我示威?”
“不敢!”倪嘉爾低了低頭,然後抬頭平視花姐那張風塵的臉,“我隻是想為自己和您爭取一個雙贏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