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觀察,反複思考,直到心裏有譜了,才小心翼翼地踩在安全的地方,慢慢走下去。
下麵的密室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麼潮濕,也沒有不通風造成的異味,非常幹淨舒適,裏麵還有薰香的淡淡香味蔓延。
每隔一丈遠,就有掛在石壁的燭台裏點著的油燈,光照亦十分充足。
唯一不和諧的,便是石壁上猙獰而扭曲的那些似人又非人的雕刻,尤其是映著昏黃光線,那些看不出是什麼的怪物,更顯得陰森可怖。
順著長長的寬敞的通道一直往裏走,看見一張書案,茶幾,還有臥榻……臥榻上怎麼會有人?!
一個男人的背影,端坐於臥槽之上,正在屏息練吐納,似乎並沒有發現她的闖入。
倪嘉爾心跳如擂鼓,正想趁男人沒發現自己趕緊離開,但這個念頭才冒出來,男人的頭便動了一下。
若是此刻再跑,定然被抓個正著,倒不如沉著應對,或許可以搪塞過去。
然而,盡管倪嘉爾做好心理準備,在男人回頭的刹那間,心跳還是徒然漏了一拍,頭皮發麻,後背憑空泛起一陣涼氣。
魏淇然!
他此刻不是應該在皇宮裏布署迎秋祭典的安全事宜嗎?!
魏淇然冰冷的眼角被昏黃光線映得柔和幾分,眉峰不悅地微微擰著,慢條斯理從榻上下來,冷聲問道:“你是何人?”
倪嘉爾抬袖,露出冷汗浸濕的雙手,抱拳,伏低身子,恭敬道:“門主,小的是副門主的近侍,奉副門主之命特來向您稟報,祭典事宜一切都已安排妥當,請您放心。”
不慌不忙說完這幾句話,倪嘉爾的後背也已浸出一層冷汗。
魏淇然是見過她一次的,自己雖做了易容,但難保不會被精明的魏淇然識破?
本來懷疑是擅闖者,但見倪嘉爾鎮定自若的模樣,魏淇然打消了疑慮。
因以前白涵也差人來過秘密一次,若是沒有白涵授意,告之機關,外人想活著闖進來,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魏淇然緩緩走過去,居高臨下睥睨著低伏著身子的清瘦男子,冷冷地道:“記住,以後不許再進入密室,否則、殺無赦!”
懶洋洋的嗓音,卻透著極致的危險,詭譎的瞳孔,目光像淬毒的刀子,一齊朝她又冷又狠的砸來。
“是!”倪嘉爾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身子伏得更低,心裏緊張得要死,卻連咬牙和抿緊下巴這樣的動作也不敢動。
生怕這位心眼多得像篩子的變態看出她的緊張不安,從而引起他的注意。
“滾!”
又一聲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字眼砸下,倪嘉爾如獲大赦,躬身退了幾步,才轉身,直起身子,往外走去。
看似不急不緩的步子,實則富有節奏,走起來比平常快了好些。
前腳出了密室,石門後腳就重重合上,毫無征兆的聲音嚇得她一個激靈,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掩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