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跪下,“師傅,您當年說過,您欠我父親一份恩情,我可以向您提出一個要求,不管是什麼您都會答應,今日徒兒便鬥膽,求您救救那女子的哥哥。”說罷伏地叩頭。
匡月樓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行到匡堯麵前將他扶起,透過頭上黑色鬥篷的麵紗,望著匡堯,“一生隻能提一次的要求,你當真要將它給一個陌生人?”
匡堯鄭重點頭,“當真!”
匡月樓回到坐榻前,從窗戶裏淡漠地望了眼倒在雪上的女子,坐下後重新拿著書,“她寒氣入體,不出一柱香功夫便會死。為師當年隻承諾你一件事,所以我隻會救一個人。”
匡堯皺眉,無奈,躬身退下,到外麵將倪嘉爾抱進來,用藥將她催醒。
倪嘉爾睜開眼睛,看到匡堯如清風明月的臉龐擔憂地望著她,身旁站著一個戴著鬥篷的男子,穿著一身暗沉的墨色衣衫,身姿筆挺,給人一種沉悶又古板的感覺。
匡堯道:“這位就是我師傅匡月樓,印雪門的主人。”
倪嘉爾連忙爬起來,但她在雪地裏跪得太久,骨頭僵硬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每動一下,都是徹骨的疼痛。
匡堯伸手去扶,被匡月樓擋住。
匡月樓下望著咬牙堅持爬下來的女子,他倒要看看,她的耐力到底有多強?
倪嘉爾拚盡全力也爬不起來,而匡月樓不動聲色看著她,大概是要看她的誠意。
倪嘉爾不再堅持爬起來,而是側身一翻,直接坐床滾下來,摔得她痛得幾乎昏厥,過了一會兒才稍微清醒一下,想爬起來跪著,但依舊跪不起來,便伏在地上磕頭,血肉模糊的額頭,再次鮮血淋漓。
匡月樓眯起狹長的眼尾,淡淡道:“你和你哥哥,我隻能救一個。”
倪嘉爾費力仰起頭,毫不猶豫地道:“救他。”
匡堯心頭一震,徹底被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深深折服。
匡月樓眸底劃過一絲飄搖不定的神色,淡淡道:“你想活嗎?”
倪嘉爾毫不掩飾地點頭,“想活。”
她太想活下去了,前世的大仇未報,姨娘和哥哥還在等她回去。
匡月樓目光落在她那雙漆黑的雙眸上,求生欲望非常強烈,即使伏在地上,也不見她有一絲卑微,方才說‘救他’時,目光堅定,說‘想活’時,亦是堅定。
心淡如水的他不禁也對這個求生欲如此強烈的女子,另眼相看。
“我可以順便救你,但你必須付出身上最珍貴的東西作為代價。”
聽到師傅的話,匡堯立即將她扶起來坐在床上。
倪嘉爾手動不了,便對匡堯道:“能不能幫我把脖子上的玉佩取下來,還有我的包袱裏所有的錢也請幫我回去拿一下。”
然後看著匡月樓又道:“如果還是不夠,我可以寫下欠條,不瞞你們說,我哥哥是齊闌國首富卓青華,我今日便代他做主,不論你要多少都行。”
倪嘉爾自認為她已經拿出足夠多的誠意了,但匡月樓卻不為所動,隱在鬥篷下的臉,看不出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