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能得到第一，但倒數第一也太差強人意了吧。
她看不見，都能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嘲諷眼神。
那個何慕靈，說不定此時正衝她翹尾巴呢。
“沒有啊，意料之中的事。”匡堯脫口而出，“我和師傅都有心理準備。”
畢竟她才學個把月，而且眼睛看還不見，找草藥用時速度就比別人慢很多，不輸才怪。
匡堯見她垂頭喪氣，意識到說錯話，便揉了揉鼻子，安慰道：“師妹，你也別氣餒，師傅讓你和他們一起考，就是想讓你知道自己的弱點，想要學有所成，就必須經得起重重考驗，克服困難。”
倪嘉爾放下雙手，重重點頭，“多謝師兄開導，我已經沒事了，你先去向師傅複命吧，我想留下來練習一會兒。”
知曉她一向要強，匡堯起身，“那好吧，我先走了。”
一直留下來等倪嘉爾去喝那杯茶的何慕靈，等啊等，等得都打了幾個瞌睡醒來，天都快黑了，倪嘉爾還在不斷練習聞藥，配藥，走路等速度。
看著她刻苦耐勞的作風，何慕靈仿佛看到三年前剛進入印雪門的自己。
她是庶女出身，在家不受父親和祖母待見，自己的親娘不受寵還懦弱無能，她們從小就被大房二房二房家的欺負，所以她才想來拜匡月樓為師，想讓那些欺負她和姨娘的人都看看。
她何慕靈才是何家最有用的人。
然而三年的辛苦，眼看就快能正式行跪拜禮做匡月樓的關門弟子了，卻突然殺出個匡嘉，打碎了她的夢。
這讓她如何能不痛恨匡嘉?
倪嘉爾一直在練習，對何慕靈投來的怨恨目光毫無察覺，一直練到她累得堅持不住，才停下來歇息一會兒，打算喝杯茶就回去休息。
何慕靈屏住呼吸，看著她將茶杯送到嘴邊的動作，緊張得吞一口唾沫，喉嚨裏發出一聲‘咕嚕’的細微聲音。
非常細微的動靜，響在靜得落針可聞的考堂裏，還是有些突兀的。
耳力敏銳過人的倪嘉爾聽到這聲音，喝茶的動作立即停了下來，轉身問道：“是誰在那邊，你也是留下來練習的嗎？”
何慕靈做賊心虛，心裏一慌，連忙跑了出去。
倪嘉爾蹙眉，重新端起茶杯打算喝，突然又聽到外麵傳來一道女聲。
“慕靈，你怎麼還在這兒啊?”
打算藏在門外看好戲的何慕靈氣得咬牙，回頭時還硬要擠出一個笑，“哦，我留下練習啊。”
“哇，你都第一名了，還要練習，這是不給我們活路。”那人又道。
倪嘉爾喝茶的動作遲疑了。何慕靈也在考堂裏，問她卻不發聲……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倪嘉爾雖然沒有聞到茶水有古怪，但還是裝作不小心打碎茶杯，離開了考堂。
何慕靈一氣之下，又跑到倪嘉爾回去的路上去埋伏，想要劃傷她那張臉，結果又被趁水沒燒開的空檔出來溜達的陸熙瞧見，帶著倪嘉爾故意繞開那條道。
陸熙不知是出於什麼原因，沒有主動說起要帶繞開何慕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