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華從椅子上站起來,施施然走到中間打位置站定,眼裏絲毫沒有歉疚之色,語氣不鹹不淡地道:“今日我不過是嚇唬她一下而已,往後她若再敢欺負小爾,別怪我動手打女人,一怒之下殺了你也是有可能的。”
最後一句話,卓青華是居高臨下俯視著地上的何慕靈說的。
眾弟子不滿地瞧著囂張狂傲的卓青華,不是因為他嚇唬了何慕靈,也不是揚言要打殺女人,而是因為他的狂傲,是不將匡月樓放在眼裏。
匡月樓起身,朝他一步一步走過來,黑色鬥篷輕輕晃動著,宛如一團烏黑的行雲。
“卓青華,這裏是印雪門,不是你一個外人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這裏也隻有匡嘉,沒有倪嘉爾,我今日也告訴你,倘若你若再幹涉我印雪門的事,別怪我翻臉無情,將你趕下山去。”
最後這句趕下山去,正戳中卓青華的要害,倪嘉爾現在這副模樣,教他怎麼放心獨自離開?
卓青華隻能退一步,勉為其難說了句:“抱歉,是我越矩了。”
“你讓我的弟子受到驚嚇,出十兩銀子做補償,你沒意見吧?”這十兩不是他想給何慕靈的補償,純粹是讓卓青華認清自己的身份,說罷,匡月樓轉身吩咐道:“好了,大家都回到休息吧。”
然後徑直離開。
卓青華對著他的背影點點頭,“行,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銀子,沒意見。”說罷他也悠然的回去睡了。
眾人瞌睡得不行,也都各自散了。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跪在地上的何慕靈委屈得不行。
為什麼自從倪嘉爾來了之後,連素來處事公平公正的師尊,如今也偏袒向倪嘉爾的哥哥了?
自那日之後,何慕靈對倪嘉爾敵意更深,常常做些比如伸腳絆倒她之類的小動作,不傷及性命,但也讓人不堪其擾,搞得倪嘉爾心裏都有陰影了,總是擔心下一步會不會摔倒。
倪嘉爾不想變成一個被人欺負了就找人出頭的可憐蟲,於是在何慕靈又下了去後山尋找暗香雪蓮,規則是誰先找到算誰贏的戰書時,倪嘉爾便想也不想痛快答應。
賭注是:若何慕靈輸,就永遠不許再暗中使絆子。若是倪嘉爾輸,就當著全體弟子和匡月樓的麵,承認自己是廢物。
不完是因為被何慕靈煩的,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倪嘉爾將這場比試,看做為一次不失為鍛練自己的機會。
頭天夜裏,何慕靈晚上偷偷外出,直到天快亮才回來,回到房間,她匆匆洗漱一翻,坐在房間等到天亮便出門。
倪嘉爾沒將此事告訴任何人,所以隻身在約定的路口等她。
何慕靈看著那條蒙在雙眼之上的白絲帶,眼帶譏誚,“師姐,出發吧。”
“出發。”倪嘉爾率先走在前麵。
一路無言,兩人一到達雪山,便分散開來,在各自的一方搜尋。
倪嘉爾眼睛看不見,但嗅覺卻已訓練得比正常人靈敏許多,在這沒有任何雜亂味道的雪山中,她至少能聞見半裏以內的暗香雪蓮的味道。
但何慕靈根本就沒想過要和她公平比試,她的目的,是要讓倪嘉爾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