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就可以讓她死,但白涵腦海中始終回響碰上魏淇然的那句:‘如果你想滾出扶升門的話,盡管去招惹她好了。’
扶升門是她唯一的家,師傅是她唯一想要永遠陪著的人,離開這兒,她無處可去,她會活得像行屍走肉一樣……
糾結了許久,白涵還是丟下劍,跑開了。
劍落地時,倪嘉爾寬袖裏手中的銀針也跟著放了回去,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在白涵哭著到院裏的時候就已經醒了,知道白涵對她有敵意,不想與她說話,所以才一直裝睡。
不一會兒,一個門徒過來,恭敬地說道:“倪大小姐,門主請您到書房去一趟。”
他們對她的稱呼,從阿倪到瞎子,再到現在的大小姐,表麵上,態度也十分恭敬。
倪嘉爾蹙眉。魏淇然不放她走,也不再逼問她幕後主使和印雪門的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見她發呆,門徒出聲提醒道:“倪大小姐,門主請您現在就過去。”
“哦,好。”倪嘉爾起身,拒絕門徒的攙扶,自己摸到書房,不客氣地道:“魏淇然,你又找我來幹什麼?”
魏淇然一邊點茶一邊回道:“早春的新茶,叫你過來嚐嚐鮮。”
倪嘉爾貼在門邊,雙手抱胸,“你不會在茶裏下了毒吧?”
魏淇然淡淡一笑道:“下毒?本座哪敢在印雪門的人麵前班門弄斧?”
‘啾啾’‘啾啾’
鳥兒的叫聲打斷了倪嘉爾未出口的話,仔細一聲,是在屋子裏的,便疑惑地問道:“你這兒怎麼會有鳥兒?”
魏淇然倒好兩杯茶,走到靠窗的桌案前,揭開一塊高高隆起的黑布,伸手將裏的兩隻小鳥溫柔地捉了出來。
“今日起來練功,見它們落到院子裏,應該是翅膀折了才掉下來的,我便撿了回來,你看看,能不能給它們接好?”
魏淇然將其中一隻小鳥放到倪嘉爾手裏。
倪嘉爾摸著手中的小鳥,遠山含黛的眉輕輕一蹙,接著又微微上揚了下,語氣裏的疑惑至少有十分,“我沒聽錯吧,這受傷的鳥兒,是你撿回來的?!而且你把我找來,還是來醫治它們的?!”
魏淇然將另一隻也給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你沒聽錯,趕緊的,等會茶都涼了。”說罷轉身坐回椅子上。
倪嘉爾眼角一抽,總有一種不敢相信的感覺。愣到手中的鳥兒又‘啾啾’的叫喚,她才回過神,利落地接好了它們的翅膀,又塗了消腫止痛的藥,將它們放回籠子裏關上。
擦了手,倪嘉爾直接到門口。
魏淇然喊道:“這邊,你走錯了。”
倪嘉爾頭也不回地道:“我得出去找個人問問,今日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的。”
魏淇然走到門口,對著她的背影喊道:“能喝到我親手點的茶,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份,真的不喝嗎?”
倪嘉爾道:“小女子向來福淺,消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