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聽不懂。”倪嘉爾搖搖頭，眼神茫然。
“朕成功登基後，母妃身邊的嬤嬤拿出一封母妃生前留下的信，那時朕才知道，母妃是故意死在榮貴妃手上，為的是讓朕仇恨父皇，逼宮做皇上。”古珩謹回頭，望著倪嘉爾，道：“她成功了，她兒子不負所望，逼死了他的父皇，當了皇上。”
倪嘉爾張口結舌，好半晌才道：“為了兒子能夠好好活下去，皇太後真是用心良苦，勇氣與魄力著實讓人敬佩。”
“敬佩嗎？”古珩謹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她讓朕成了弑父的不肖子，枉恨了榮貴妃和父皇，真的值得敬佩嗎？”
枉恨?
意思就是他已經不恨師兄的母親榮貴妃了嗎？
倪嘉爾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心裏的大石頭落地，臉上卻沒露出半分不對勁，“至少，因為皇太後，我們齊闌國才有了位英明神武的明君。”
權當作是一種補償吧。
古珩謹輕輕‘哼’了聲，彎了彎眼睛，短暫的聲音和笑容裏，沒有不悅！
呼——倪嘉爾暗暗舒了口氣，這話題算是過了。
從禦花園轉了小半圈之後回去，便是古珩謹每日該吃匡堯配的丹藥的時間了，倪嘉爾一手拿丹藥，一手端溫白開水，伺候他喝了之後，關心的問道：“皇上，已經服了莫堯的丹藥好幾天了，您感覺如何?”
古珩謹已經從方才皇太後的沉重話題中抽離出來，十分滿意地點點頭，發自肺腑的笑道：“嗯，朕感覺身體比以前好多了，沒有那麼累，晚上睡覺也安穩許多，自從朕登基以來，還是頭一次一夜睡到天亮的，這莫堯的醫術深不可測啊，要是他能一直留在宮中給朕煉藥就好了。”
倪嘉爾見他笑容可掬，頗為那‘醫術深不可測’六個字感到驕傲，那可是她師兄，身為印雪門匡月樓的弟子，醫術能不好嗎？
“是是是，李公公也說，近年來卓公子送了無數寶貝進宮，這次才總算是送到點子上了，再難得一見的寶貝也終有個價，而皇上的健康則是無價之寶。”
古珩謹手指著她在空中點了兩下，“你這嘴呀就跟抹了蜜似的，心思又細膩通透，嗯……模樣似乎也不差，如果你要是個女人，朕一定破例立你為妃。”
‘咯噔’一下，倪嘉爾心跳加快，驚懼不已，難道他看出破綻了嗎？
“朕開玩笑的，瞧你嚇的那樣，嗬。”這一刻的古珩謹，就像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大男孩，狡黠都快溢出眉梢眼角了。
倪嘉爾有一瞬間的恍神，旋即低垂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
皇上可真是個有意思的人，一點也沒有帝王的架子，也沒有玄清南那樣的帝王氣勢，甚至還不如慕容景離那個三皇子有帝王風範。
若不是她母妃以死逼迫，照他的話說，他現在應該是一個整日舞文弄墨的文人雅士，以遊曆天下為終身之誌。
隻可惜，他生在帝王之家，沒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