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阿滿疾步上前,一把將林小七抱住,哈哈笑道:“小七兄弟,好久不見,做哥哥的可想死你了。”
林小七心中好笑,不過分別數個時辰,你這廝卻來裝神弄鬼,說什麼好久不見?真是枉我林小七說你這人直率。不過他見這常阿滿言行誇張,知道其間必有原由。且他氣惱軒轅沐不認自己這個徒弟也就罷了,卻口口聲聲罵自己為小畜生,更要將自己狗腿打斷!因此他也不揭穿這常阿滿,反是笑容滿麵,和這常阿滿抱了個滿懷。
便在此時,他遠遠看見紅淚眼中有氣惱之色,心中不由一動,暗道:“小七啊小七,枉你自詡聰明,老燃那黑鍋既然不好背,卻也不是沒有脫身之法啊?別的不說,這七賢居的人和那軒轅老頭一個德性,都是看不慣這魔道之人。我若和這老常顯得分外親切,他們心中必定氣惱,而這一惱,想來就不會讓紅淚這丫頭嫁給我……哈哈,如此一來,我這黑鍋也算背了,不過轉瞬就卸了下來,無非就是擔名聲而已。紅淚那裏也算有個交代,要怪隻怪他們瞧不上我這個姑爺。再說了,我和這老常不過認識而已,也沒做下什麼事,是他們自己瞧不上我這個姑爺,總不能借口我占了紅淚便宜或是我結交魔道中人,就殺了我吧?”
他一念及此,以為找到脫身之計,心中大喜,也不管有眾多目光注視著自己,哈哈笑道:“老常,今天是什麼風將你吹到此處呢?這來的早不如來的巧,我也是剛剛到這迎賓館。”
常阿滿笑道:“是嗎?如此說來,倒真是巧,不過這也說明你我兄弟有緣啊!”
林小七避過眾人視線,卻是低聲冷笑道:“老常,你這家夥到底弄什麼鬼?”
常阿滿哈哈笑著,但眼中卻隱有歉疚之色,低聲道:“兄弟,得罪了,我來這裏自有不得以苦衷。不過兄弟放心,我並無惡意。見你一麵之後,我便馬上離去。”
軒轅沐見這林小七與常阿滿稱道兄,心中氣憤已極,上前一步正要叱嗬時,卻被玄衣一把拉住。軒轅沐一楞,剛想說話,卻聽玄衣暗中傳音道:“軒轅兄莫惱,你這徒弟年少,想來並不知道自己結交是什麼人,你且忍耐片刻。再說,來者不善,這暗中還有高人,且這事蹊蹺的很,你我萬不可莽撞行事。我看還是等這些人離去後,再好好盤問你這徒弟吧!”
軒轅沐脾性暴躁,若是換了別人對他說這番話,他自是理也不理。但這玄衣是七賢居僅次與蒼衣的高人,修道年月比他還久,他自然得處處敬重。且他眼中不爭氣的徒弟又壞了七賢居大小姐的貞潔,人家此番上門正是問罪來的,隻是被這常阿滿中途打斷了而已!他心中雖從未將林小七真正當做徒弟,但林小七身上背的玲瓏閣弟子的名頭卻是他想推也推不了的!因此種種,他竟是強自忍住了心中怒火,沒有當場發作!
林小七笑道:“老常,你兄弟混的慘,來這迎賓館隻是順道探人,自己卻不是地主。你我難得見麵,不如尋個地方一醉方休。”
常阿滿卻嘿嘿笑道:“兄弟,你既是來探人的,那我就不打擾了。這樣吧,我就住在這城中客棧,你此間事了,再來與我喝酒如何?”他說到這裏,後退一步,拱手道:“兄弟,為兄這就走了,咱們後會有期了!”
林小七見他來的突兀,這走時卻更加幹脆,與自己說了不過三句話便要告辭,當真是詭異之極!他雖自詡聰明,卻被這老常的舉動弄的糊塗,當下一把抓住常阿滿的胳膊,低聲道:“老常,你到底搞什麼鬼?”
常阿滿麵有狡黠之色,亦是低聲道:“兄弟,我不說了嗎,我來這裏就是為了見你一麵!”他說到此處,特意在‘一麵’兩字上加重了語調,又道:“這一麵見完,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不過我沒想到,兄弟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竟然真敢認我這個魔道之人!哎,有你這樣的兄弟,正是常某的幸運。還是那句話,兄弟你隻管放心,我拿你當兄弟,便不會害你!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此時的心意!”
他說到此處,揚聲大笑,竟是一拍林小七的肩膀,就此離去。他這一走,身後那群人也跟著離去,而濃霧也隨之而散……濃霧散過,有數十人朝這邊行來,這突如其來的大霧已是驚動了不少人。隻是這霧忒般奇怪,任是怎麼做法,竟是驅之不散,穿之不過!
常阿滿離去後,林小七不由怔立當場,他再也想不通這老常的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若說他有惡意,卻見自己一麵之後,便自逸去,就連話都沒說上幾句。若說沒有惡意,但他來的實在突兀,走的又極端詭異,實在叫人不敢信他!而聽他所言,來這白雲軒隻是為了見自己一麵。林小七看得出來,常阿滿說這話時麵容真切,不象是違心之言,但唯其如此,卻更讓林小七奇怪。半日之前,兩人還在一起喝酒,這所謂的見上‘一麵’到底又包含著什麼玄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