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是一座城址、城名,經數千年而保持不變的古城。自古以來,眾多曆史文化名人薈萃於此,屈原、賈誼、杜甫等古代文化巨匠都曾“一為遷客去長沙”,為古城留下了千古絕唱。
近代以來,長沙城飽受戰火摧殘,致使長沙城內眾多古跡銷毀殆盡。因此,沉澱純厚民俗的街巷建築,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人們心目中割舍不斷的風景;而位於天心區的古潭街,則正是這樣一條具有典型代表意義的仿古建築街道。
此時的古潭街邊,正站立著已被逐出師門足足有一個月之久的不色。自從那天含淚離開飛鳴寺後,他一路上魂不守舍,迷迷糊糊中被人叫上了一輛大客車,等到從那幾近失魂的恍惚狀態中清醒過來時,卻發現自己已處身在省會長沙,這個陌生的都市。
本就毫無目的的他,在一通閑逛之後,隨意在古潭街找了家旅社住了下來。隻是,這一住竟住了一個月之久。
“大黑,過來。”
“汪、汪……”隨著不色的呼喚聲響起,一條身高幾近半米、通體黑毛的大狼狗,歡叫著從街道對麵急速躥了過來。
“好吃鬼,你急什麼急呀。”不色笑罵著將手中的火腿腸舉得老高,“一看見有吃的,跑得比誰都快,平時叫你,你可是比哪個都大。想吃呀?想吃你就跳呀,隻要你夠得著,哈哈……”
“汪汪汪……”跳躍了幾次卻沒能如願的大狼狗,似乎有點發急,衝著不色狂吠了起來。
“行了,別叫了。”不色笑著將火腿腸塞到大黑嘴裏,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它的背脊,說道:“大黑,你可是越來越不聽話了,再這樣下去,我可不管你了喲。”
似乎能聽懂人話似的,大黑乖巧地朝不色低吠兩聲,又友好的搖了搖尾巴。
“嗯,這才對嘛。”不色滿意地點了點頭,伸手端著大黑的腦袋說道:“大黑呀,你原來的主人不要你了,而我呢,也被師父趕下了山,從今以後,我們倆可得相依為命了。唉,我們的命怎麼都這麼苦呢……”
說到這,一種強烈的孤獨感猛地從心中升起,讓他神傷不已,往日和師兄弟們生活時的片斷,不由自主的在腦海內一一浮起。
就在不色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中時,一直半蹲在地上的大黑,突然緊盯著前方站起來,從胸腔中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
不色回過神來,見大黑全身毛發倒豎,一副如臨大敵,欲擇人而噬的模樣,不由得大吃一驚,連忙用力拉緊大黑脖子上的項圈,叱罵道:“大黑,趴下!”
不知是怎麼回事,剛才還乖巧聽話的大黑,不但沒有聽從不色的吩咐,反而極力掙紮起來。不色來火了,眼前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行人,這要是讓大黑衝出去隨便咬傷一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他一邊下死力扯住大黑,一邊怒喝道:“大黑,停下!再動我就打你了。”
一人一狗糾纏了好一陣子,不色才終於將大黑製住。大黑雖然停止了掙紮,卻仍是瞪著一雙凶光四射的大眼,衝著剛從不色身前經過的一個身高體瘦的年輕人的背影,狂吠個不停。
不色大感奇怪,以他對大黑的了解,除非這瘦高個曾經得罪過大黑,不然大黑絕不會這樣。想到這,不色不由得對那人留起了意,這才發現瘦高個每走三步,便要稍為停頓一下,然後再接著往前走。而第三步落下時,則必定會和另一隻腳並排站立。站立時雙腳之間的距離,也總是保持在三寸三分的樣子,既不會多出一寸,也絕不會少上一分。
再一細看,又發現瘦高個走路時,左手大拇指一直被其餘四指緊緊扣住。盡管盛夏的太陽曬得讓人汗水直冒,瘦高個卻始終不曾將左手鬆開。
“該死的排教餘孽,竟然又用牽魂引作惡。”不色直瞧得怒火直冒,瘦高個的這些怪異表現,正與排教獨有的邪惡術法牽魂引,施展出來時所特有的外在表現如出一轍。
這牽魂引是一種由藥物與咒訣結合而成的迷魂術,凡是中了牽魂引的人,往往會在一段時間內失去意識,從而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施術人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