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庇特將男性與女性分開,以如此嚴厲的手術撲滅了他們的傲氣與野心之後,不禁對這報複之舉的殘忍感到懊悔,對那些可憐的生靈心生憐憫,他們現在已經不會感到任何平靜與安寧了。為了糾正這種混亂,至少是為了給予處境淒慘孤獨的人類起碼的安慰,朱庇特派遣愛神和婚姻之神來到人間,搜集那些被分開的半個人,盡可能完整地將他們拚合起來。婚姻之神的主要顧問和寵信是“煩惱”,他不斷在其恩主的頭腦中填滿對未來的掛慮,例如:居所、家庭、子女和仆人,使他們拚合的那些伴侶幾乎無法想到其他事情。
另一方麵,愛神選擇了“快樂”做寵信。像“煩惱”一樣,“快樂”也是個有害的顧問,兩個寵信很快就成了勢不兩立的對頭,各自以破壞對方的一切事情為主要活動。愛神剛剛將兩個一半黏合起來,使他們緊密地合為一體,“煩惱”便會帶著婚姻之神悄然而至,拆散愛神造出的結合體。
朱庇特為了弄清事情的原由,將兩位神召到麵前詢問。當他聽完他們的解釋後,為了使人類能真正得到幸福,朱庇特便命令他們立即和解,並且要求他們,無論要將哪對半個人結合在一起都必須先與“煩惱”和“快樂”商議,得到他們的一致讚同再結合。
自從這個法令頒布後,各個地方都依法行事,“陰陽人”也便被完整的組合。兩個人之間的接縫幾乎無法察覺,而兩人的結合,則造就出了一種完美而快樂的生靈。
論自殺
人的生命同樣是建立在支配其他一切動物生命的那些法則上的,而這些法則又受製於物質和運動的普遍法則。所以,既然人的生命永遠離不開物質與運動的普遍法則,那麼,人自行處置自己的生命便是有罪的。
對醫治迷信和偽宗教來說,最好的辦法是哲學。雖然哲學不能醫治所有的致命瘟病,但是,一旦真正的哲學喚醒了大量更強的正確情操,便可以確定它比戰勝人性中最常見的大多數邪惡及缺陷更有效。
西塞羅說:在一切場合,在生活的每一件事情裏,迷信者都是痛苦悲慘的。睡眠本來能排除不幸者的其他一切煩憂,而迷信者卻會審視自己的夢,並發現夜夢中的幻象,發現未來災禍的預兆。
而我要說的是“死亡”,實際上也是一種愚蠢的恐懼。當人類真正麵對死亡的時候,都不願放棄上帝賜給他的生命,雖然這生命很痛苦。於是人類將自己緊鎖在命運的十字架上。
對於痛苦的人來說,自殺或許是其擺脫生活苦難的最好良方。但就在她們決定放棄生命的那一刻,如果有人阻止了他們,以後幾乎再也沒有膽量去自殺。
麵對死亡是一種極度的懼怕,因為死亡的出現會帶給我們新的痛苦和恐怖。在此我們不妨看一下古代哲學家對自殺行為的觀點。
實際上,自殺不是我們背棄對上帝的義務,也不該將自殺行為視為有罪而加以譴責。在宇宙萬物的一切運作中,天意並不直接顯現,而會通過那些不可變更的普遍法則去支配一切,那些法則自時間肇始便已確立了。
人的生命同樣建立在支配其他一切動物生命的那些法則上,而這些法則又受製於物質和運動的普遍法則。如同一個人厭倦了生活痛苦與不幸纏身,但他能勇敢的克服對死亡的一切天生恐懼使自己離開悲慘境地。
所以,既然人的生命永遠離不開物質與運動的普遍法則,那麼,人自行處置自己的生命便是有罪的。
可是,這個說法也似乎很荒謬。一切動物在這個世界上的行為,都要依靠它們自己的智力和技能,在其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它們完全有權改變大自然的一切運作。若不行使這個權力,它們連一刻也不能生存。如果說擾亂或改變物質與運動的普遍法則是在僭越上帝的特權,那麼,難道每個人對大自然賦予的合法的權力都不能運用嗎?難道每個人連處置自己生命的自由權力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