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裏的狄奧多洛斯為此提供了一個值得注意的例子,他自己就是見證人。
在埃及屈服於羅馬的聲望的極大震懾之下時,有一個羅馬軍團士兵無意中犯下了屠貓這一瀆神和不虔敬的罪行,全體人民都憤起控訴他;國王竭盡全力也救不了他。我相信,那時候的羅馬元老和人民對於他們民族的眾神決不會這麼斤斤計較。在這之後沒多久,他們就非常坦然地投票為奧古斯都在天上的神殿裏設置了一個神位;假如他要求的話,他們甚至願意為了他而廢黜天上的任何神。
現在我們有了一個作為神的奧古斯都,賀拉斯曾這樣說過。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點:在其他的民族和其他的時代,同樣的情況在人們看來不會是全然無關緊要的。
在《押沙龍與亞希多弗》這本書中,西塞羅曾說過埃及人什麼樣的折磨都可以忍受,但是惟一不能容忍傷害鸚、貓、狗或鱷魚這樣的事情發生。他還說過我們雖然都認為聖教是很神聖的、是不容褻瀆的,正如德萊頓所說的那樣。無論是什麼樣的神,不論它是木塊還是石頭這樣不起眼的出身,奴仆們在捍衛他的時候都會奮不顧身,仿佛他生來就是我們所信奉的神。
而且,組成神的物質越是卑微,在它所迷惑的信徒們的心中就越能激發起更高漲的奉獻精神。他們不顧羞恥地歡呼雀躍,並通過為了他們的神大膽嘲弄和侮辱他的敵人們,而向神邀功。一萬名十字軍戰士聚集在聖旗之下,並公開他們宗教中被敵人們最感到可恥的部分,而他們卻為此得意洋洋。
毋庸置疑,在埃及的神學體係中存在一個困境:按照它們的繁殖方法,一對貓在50年內顯然就會繁殖出整個王國;倘若人們依舊保持著對它們的宗教的敬奉,那麼20年以後,在埃及我一個神就會比找一個人更容易了。
就像佩特羅尼烏斯說在意大利的某些地方的情況那樣,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諸神最終肯定會把人們全都餓死,既不會給它們自己留下教士,也不會留下信徒。
也許這個以智慧著稱的民族已經預見了未來的景象,所以他們隻保留了所崇拜的神。而神的卵子和幼小的神則被他們毫不留情地給扼殺了,並且他們並沒有感到良心上的不安,所以,歪典宗教信條條以便服務於世俗利益的實踐,決不應被視為我們這一時代的一個發明。
奧古斯丁是個性情激動、狂熱的人,他曾對博學而又好學的瓦羅提及的,在論述宗教時,決不論述有任何超出可能性和外在表現之外的東西這一結論,提出質疑並更加謹慎地侮辱這位高貴的羅馬人,並明確了自己的信仰。
令人驚奇的是,與這位聖徒同時代的一個異教詩人卻說道,寧願相信孩子們也不會相信奧古斯丁所信仰的宗教體係,因為他覺得此體係謬誤不堪。
當錯誤這樣普遍的時候,我們卻發現每個人都那麼冥頑和教條,這難道不奇怪嗎?難道宗教的狂熱常常與它的錯誤成比例增長嗎?斯帕蒂阿努斯說,這時候猶太人也發動了戰爭,因為他們被禁止施行割禮。
西塞羅時代的羅馬如果不信教的話,那麼肯定公開建立其王權,而西塞羅就會是每個言行舉止最公然的教唆者。雖然這位偉人在公開的著述和哲學言論持有懷疑的態度,但在他自己的家庭中,在他高度信任的妻子特倫提婭麵前,他也會成為一個虔誠的宗教家,並會讓他的女人去給阿波羅和艾斯庫拉普獻祭,感謝兩位神靈保佑他康複,並且他在日常生活中也不會詆毀自然神論或褻瀆神靈。
和西塞羅比起來龐培要虔誠得多,在內戰時期,他對占卜、做夢和預言都充滿了無限敬意。而奧古斯都則沾染了各種各樣的迷信。正如有人說彌爾頓,說他的詩藝天賦在春天從來就無法流暢而多產地得以發揮;奧古斯都也同樣注意到,他自己做夢的天賦在這個季節從來不很理想,在一年的其餘時候也不怎麼靠得住。當他碰巧換了鞋子、將右腳穿進左腳的鞋子裏時,這位偉大而幹練的皇帝就會顯得極端不安。
總之,這是無可置疑的,但是,在古代,既存迷信在每個國家的信徒無疑都與今天的現代宗教的信徒一樣眾多。它的影響非常廣泛,雖然說古代每個國家的迷信教徒並沒有現代教徒這樣偉大,但是還有許多人讚同它;但不管怎麼說這種讚同也比不上現代教徒這樣嚴格和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