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子們不由笑了起來。
“就算一步一個跟頭,至少也在追著。”常樂笑,“我想先賢想看到的,並不是後人不思努力,隻跟著自己的腳步。他們更想看到的,是後人奮起直追,超越自己,如此,人族才能越來越強,始終為凡間之主,始終不斷發展,不斷進步。”
莫非看著常樂,滿眼星星,心想:也隻有我大哥才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來!
有許多學子聽了常樂這番話,也不由深思起來。
“話說的可真漂亮。”石雲花冷笑,“不過我倒是見多了空口說大話,卻一點真本事也沒有的人。世間多一個這樣的人,人族的氣運怕就要減一分。常樂,你打算為人族減多少氣運?”
“這話從何說起?”常樂假裝驚訝,“我堂堂樂道天才,怎麼可能反為人族減運?雖不敢談增運吧,但至少能盡一分力,讓人族樂道向前更進一步。”
“大膽!”石雲花麵色陰沉,拍案而起,手指常樂,厲聲說:“無知小子,竟然敢貶低我樂之大道?”
“我哪裏貶低了?”常樂接著裝驚訝。
一眾學子望著常樂,也都覺得他的話說得太大了。
讓人族樂道向前更進一步?
就算是樂道達到紫焰境的國樂師們,也不敢如此說吧?
“小小紅焰境,便敢大言不慚,說什麼讓人族樂道更進一步,你當自己是誰?”石雲花厲聲說,“若是紅焰境便可使樂道有所進步,那樂道也未免太過淺薄了吧?你將樂道看得如此之輕,說得如此不堪,不是貶低又是什麼?”
“我可沒這麼說,是先生您硬這麼理解,可冤枉死學生了。”常樂一臉委屈,連連搖頭。
“冤枉?”石雲花冷笑,“常樂,你蔑視樂道,大言不慚,隻憑這一點,我就可以稟報樓主,將你逐出嬌魚樓!”
“這就有點過分了吧?”常樂皺眉,“您說我蔑視樂道,我就蔑視樂道了?我說的話句句有我的道理,我說能為人族樂道做出貢獻,自然有我自己的把握,您不信是您的事,可不能因為您想不明白,就給我扣這麼大一個罪名。”
“你有把握為樂道做出貢獻?”石雲花心中突然一喜。
先前她喝斥常樂,說自己可將其逐出嬌魚樓,也隻不過是恫嚇而已。世間說大話的人多了去了,隻要不是在正式的場合大放厥詞,又有誰被治過罪?
但常樂說出此話,她卻看到了希望,冷笑中一點頭:“既然你這麼說了,我倒要來考校孝校。如果你不是空口大話,真為樂道做出了哪怕一絲的貢獻,先生我公開向你賠禮道歉。可若你是滿嘴大話,故意蔑視樂道呢?”
“這個……就隨先生處置唄。”常樂一揖,看似心虛。
石雲花心中大喜。
這個小子自己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偏生蔣裏和梅欣兒這兩大才子,卻全圍繞在他左右,看著便令人不爽。
若能將他逐出嬌魚樓,梅欣兒失了主心骨,到時自己多加關愛,昔日之事,梅欣兒自然會慢慢忘卻,到時自己再多給好處,讓她正式拜自己為師,將來她若真有名振天下之時,自己豈不是跟著得天大的好處?
越想越開心,當即點頭:“好!若是如此,我便要你主動退樓!”
“沒問題。”常樂一笑。
石雲花心中高興,但又有些擔憂:這小子如此篤定,難道是藏了什麼後手?
不可能,教他這麼久,他在樂藝上有什麼本事,我是一清二楚,除非他動了再讓梅欣兒幫忙的心思……
想到這裏,忙說:“事先說好,這是考校你的樂藝功夫和對樂道的貢獻,可不能請他人幫忙,否則無效。”
莫非氣鼓鼓地瞪著石雲花,低聲罵了一句:“賊婆娘!”
常樂一笑,也不說話,轉身來到學房一角,從櫃上將包裹取下,打開後,拎出了六弦琴。
這小子還會樂器?
石雲花一怔之後不由笑了:在我麵前賣弄樂藝,還有你好果子吃?等等……這……不對啊!
她望著六弦琴,一時愕然。
縱然她賞遍古籍,卻也從沒見過這種奇怪的樂器,說琴不是琴,說是琵琶又完全不同。
這是什麼東西?
一眾學子也全不知這是什麼,怔怔望著,滿眼好奇。
“你所提何物?”石雲花忍不住問。
“先生教我們樂道,卻連這也不認得?”常樂故作驚訝。
石雲花麵色一紅,厲聲說:“我怎麼不認得?我卻是在考你!”
常樂再次驚訝:“這六弦琴是我自己琢磨出來,剛剛找人幫忙做成的樂器,世間從未曾有,先生怎麼會認得?”
一眾學子聽了,驚訝之餘,卻忍不住要發笑。
石雲花氣得麵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