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想好。”丁寒雨沉聲說,“我是嬌魚樓的樓主,這嬌魚樓是我的天下。你呢?小小一介學子,身後沒有後台照應,又得罪了嬌魚鎮上的四大家族,我隻要略施手段,便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你這是威脅?”常樂問。
“隻是說出實情而已。”丁寒雨冷笑,“就算不要你的命,我也有的是辦法讓你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我本以為那個石雲花就夠混賬的了,沒想到,嬌魚樓中卻有人比她還混賬。”常樂冷笑,“跟你相比,她可真是小巫見大巫了。丁寒雨,你這般無恥,你家裏人知道不?堂堂樓主,雖不是先生,但卻高於先生,你就是這麼當先生的?知不知羞?”
莫非嚇得幾乎快昏過去了。
這可是樓主啊,不是那個石雲花!
當麵罵樓主?
這種事,莫非連想都不敢想。
丁寒雨冷冷看著常樂,卻並沒有發作。
不但沒有發作,反而笑了起來:“少年人便是少年人,不成熟,沒遠見,以為憑著自己一點微末的本事,便可橫行天下?可笑。”
“總好過可惡與可憎。”常樂回答。
“回去後好好想想吧。”丁寒雨冷著臉說,“答應了我,從此你便能橫行於嬌魚樓,將來破了紅焰境時,我可保你進入縣中最好的橙炎樓中學習,隻要你在永安縣中一日,我便保你一日,任何人、任何勢力,都別想動你一根指頭!但如果你拒絕我……”
他冷笑著:“後果你自己去想好了。”
“你敢跟我耍無恥手段,我就敢讓你丟人現眼。”常樂冷冷回應。
長身而起,將六弦琴往身後一甩,招手叫起莫非:“咱們走!”
莫非雙腿發軟,勉強站起。常樂大步向外而去,莫非猶豫著,終還是沒向丁寒雨行禮,慌忙跟著常樂離開了樓主室。
門緩緩關閉,丁寒雨盯著那門,半晌後憤怒地一握拳,在桌上重重一擊。
“給臉不要的東西!”
走在外麵,莫非的心仍在狂跳,忍不住說:“大……大哥,你確定咱們這麼做……沒事?”
“能有什麼事?”常樂笑了。“四大家族裏也就餘家算是跟咱們正麵衝突了,但現在已經不足為懼——光是大義幫就夠他們忙活,哪裏還有力量再來對付我們?至於說另外三家……也就鄭家有點威脅,但鄭克不是傻子,知道此時對鄭家來說,最重要的是趁餘家與大義幫火並,全力撈足好處,為將來稱霸嬌魚鎮打基礎。說穿了,咱們都是不起眼的小角色,他們現在沒時間理咱們。”
“你這麼一說,倒好像弱的反而強一樣……”莫非不大理解。
“差不多是這意思。”常樂說,“一寸長有一寸長的強,一寸短還有一寸短的險呢!長槍厲害,匕首就差了?一枚繡花針用好了,還能把絕世高手刺成瞎子呢。”
“好像挺有道理……”莫非認真地琢磨,一時也琢磨不明白。
“可我覺得,分給樓主一些好處,咱們也沒啥損失……”莫非嘀咕著。
“怎麼叫沒損失?”常樂皺眉,“讓這些小人平白無故得好處,讓他們的奸心奸計占到便宜,那不光是咱們的損失,是全天下公理正義的損失!”
“這話好大……”莫非想了想後,咧嘴笑了:“也就我大哥能說出這麼了不起的話來!”
常樂笑著踢了他一腳。
師道樓中,丁寒雨立於窗前,望著二人的背影,滿眼怒色。
“混賬東西,不識抬舉!”他恨恨地罵著。
敲門聲起,陳炎路緩步走了進來,來到丁寒雨身旁,一起向窗外望了望,然後打量丁寒雨神色,低聲問:“樓主,您這是……”
“沒什麼。”丁寒雨哼了一聲,“從教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麼不知進退的學子!我好心做他們的後盾,讓他們對外說六弦琴是在我指導下造出的樂器,由我護著他們,他們卻不領情。”
陳炎路皺眉:“這兩個孩子也太不懂事了吧。要不……我再找他們談談?”
“談是要談的。”丁寒雨說,“但卻不是現在。現在,這個常樂自高自大,自以為了得,任誰說什麼都聽不進去。不過……等他吃到了苦頭,應該就知道應該如何當個好學生了!”
“樓主要整治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陳炎路笑了。
“你有什麼主意嗎?”丁寒雨問。
“說起常樂,我倒想起了入樓試時的一些事。”陳炎路略一思索後說,“聽說當時的武試,他考了兩遍。”
“這是怎麼回事?”丁寒雨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