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罷,梅欣兒有些忐忑地望向督學樓。
樓中每一扇窗後,都有驚訝的麵孔。
“我們……當會成功吧?”她不安地問常樂。
“沒有不成功的道理。”常樂盯住了督學樓的大門。
楊榮心中更是忐忑。
就在這時,那中年男子推門而出,嚇得聽歌聽到入神的守門人急忙從屋裏跑了出來,追上中年男子。
“督學大人,小的失職!”他驚慌地告罪。
“失什麼職?”中年男子搖頭,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這幾人你可認得?”
“那先生我認得。”守門人忙說,“姓名倒不知,但知道是嬌魚樓的一位先生。這四個,想來是他的學生吧。小的這就……”
中年男子一揮手,大步走了過去。
楊榮當然認得此人,向四人使個眼色,急忙快步迎上,拱手一禮:“嬌魚樓先生楊榮,見過督學大人。”
常樂四人急忙跟著施禮,一揖到地。
“免禮免禮!”永安縣督學擺了擺手,麵露笑容,打量四個少年,問楊榮:“楊先生,這四位少年,都是你的學生?”
“也不算是。”楊榮尷尬一笑,“我並不是他們的學房先生。”
督學有些疑惑,但也沒細問,隻是望向常樂和梅欣兒,不住點頭:“大才,大才!未料我永安縣裏,竟然出了這樣的大才!”
“不敢當。”常樂嘿嘿一笑,搖了搖頭。
督學回身,問身後人:“縣中竟然有這樣了得的學子,我怎麼不知?”
“這……”身後人無言以對。
“想來是我們樓主沒上報給神火督學監,所以大人自然不知了。”常樂答。
督學微微皺眉,旋即麵露笑容,問道:“你們一大早來督學監中歌唱,引人矚目,怕就是為此事吧?這個丁寒雨,下次見麵,我定要好好罵他幾句。怎麼,難道是怕我將他的得意學生搶走,分給別的學樓?”
說著,搖頭一笑。
“我們這次來,卻是想請大人為我們作主,還我們一個公道的。”常樂拱手低頭。
“請大人為我們作主!”
“請大人還我們一個公道!”
三個夥伴,連同楊榮,一起拱手低頭。
樓內一片驚訝目光。
督學也十分驚訝,急忙上前將楊榮先扶起,再要四少年抬起頭來。
“進樓細說吧。”他說。
五人跟著督學進了樓中,一路來到頂層督學室中。
督學室寬暢無比,內有三麵書架,擺滿了種種典籍,其中不乏珍貴版本,看得楊榮一陣陣的心癢。
“喜歡哪本,但借去看。”督學笑道。
“不敢,不敢!”楊榮嚇了一跳。
在督學示意下,五人落座,督學一個眼神,那一直在身後相隨的人便急忙出去,不多時便端來上好的香茶,為五人倒上。
“哪裏敢勞動助理大人?”楊榮受寵若驚,起身向那人道謝,那人笑笑,擺了擺手,緩步來到督學身後站定。
“喝茶。”督學問了諸人名字後一笑,“慢慢說。”
“多謝大人。”常樂點頭,禮節性地喝了口茶後,將六弦琴抱前胸前,問道:“大人可知我這件樂器是什麼?”
“是要考我嗎?”督學笑了。
一邊笑,一邊打量那琴,搖了搖頭:“我對樂道可謂一竅不通,卻認不得。”
說完對身後人說:“徐助理,叫樂部的人來看看。”
“是。”身後人點頭而去,不多時,帶了一人入內。
“你來認認,這是什麼琴?”督學問。
“不認得!”樂部的人回答得極快。
“不認得?”督學一怔。
“從沒見過的樂器,大人不說,我都不敢說這是琴。”樂部的人答。
“樂部的人竟不識琴,這事可怪了。”督學不由笑了起來。
“並不怪這位先生。”常樂說,“因為這琴是由學生首創,史上從無此種樂器。”
“你說什麼?”督學嚇了一跳。
樂部的人看著常樂,打量那琴,不住點頭:“確是首創。好琴!叫什麼琴?”
“六弦琴。”常樂答。
“好琴!”樂部的人稱讚。“彈法似乎與古琴也不同。”
“相當的不同。”常樂一笑,隨意彈了幾個和弦,樂部的人聽得搖頭晃腦,如癡如醉:“好琴!好手法!”
“這琴,當真是你所造?”督學急著問。
“由我設計,由莫非造出。”常樂一把拉起莫非的手。
莫非一臉激動地站了起來,僵硬地向著督學一禮:“回……回大人,是……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