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學點頭:“若真是你們的首創,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自然是大事!”樂部的人搶著說,“此琴鳴聲悠長,令人心醉,彈奏之法看似隨意,卻又有大玄機在內,與歌相和之時,渾然天成,世間再無任何一件樂器,能有如此……”
那徐助理咳嗽一聲打斷了他,低聲說:“既然不識,你便去忙別的吧。”
“沒別的可忙。”樂部的人盯著琴說。
“那便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徐助理說。
“沒別的可幹。”樂部的人盯著琴答。
徐助理直接把他給拽了出去。
“好琴,好琴!讓我多看一眼又何妨?”
聲音在走廊裏回蕩。
“我雖不是樂道中人,但也明白這其中意義的重大。”督學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你們實是做了一件要開某種先河的大事。若此琴將來普及,說你們能成一代宗師也不為過。這樣大的事,可報之你們的樓主了?”
“我們正是為此事而來。”楊榮一臉激動,拱手說道。“此琴一出,樓主大為欣喜,當眾表揚了常樂和莫非,但之後……”
“如何?”督學隱約感覺到這裏有事,不由皺眉。
楊榮歎了口氣,望向常樂:“你說吧。”
常樂將琴背在身後,站了起來。
“大人。”他再次鄭重一禮,抬頭後說:“嬌魚樓樓主丁寒雨,卑鄙無恥,強橫無禮。在得知我們創造此琴後,表麵大加表揚,背地裏卻威逼利誘,要我們對外宣稱,這琴雖是我們所造,但卻是由他指導完成。”
“有這等事?”督學麵色變得陰沉起來。
“學生覺得,為人者立於天地間,做不到別的,至少也要做到誠實。”常樂說,“因此,學生斷然回絕了樓主的要求。可沒想到轉眼之間,樓主便對學生和楊先生下了手。”
“這事與楊先生也有關?”督學忍不住問。
“是這樣的。”楊榮也站了起來,“常樂在考入學試的武試時,曾出了點問題。說是問題,問題卻不在常樂,而在於嬌魚樓。當時武試的考官其實並不精於武道,隻是實在沒人可用,樓主臨時派他來監考。當時他沒能清楚感應到常樂神火力量,因此便求我替他判斷。在下不才,癡於文武之道,倒比他要強些,因此讓常樂重考,最後錄取。丁寒雨便抓住此節,要治我們一個考場舞弊的罪,要將我和常樂逐出學樓。”
“此事,學生可以作證。”蔣裏站了起來,一拱手。“當時常樂的第二場比武,便是與我。”
說著,運起神火力量,丹田神火宮立時大放光明,重重熱浪生於丹田。
“神武宮?”督學眼睛一亮。
“正是。”蔣裏點頭,“常樂當時與學生打成平手,神火力量極不一般。”
“不僅如此。”梅欣兒也站了起來,“常樂不但在文武樂三道上才華出眾,更是天才的歌曲作者。學生之所以能吸納十焰,全是靠常樂所作《女兒花》之功。”
“那歌是你寫的?”督學動容,望向常樂。
常樂一笑:“隨便寫寫。”
“隨便寫寫,就能寫出這樣的歌來?”督學笑了,“你小子也太謙虛了!虛偽!”
“不僅如此。”楊榮說,“入樓試時,梅欣兒曾憑此歌兩度引天地共鳴,一日兩唱,竟吸納了二十焰!”
“有這等事?”督學怔住。
“所以如此,是因為此歌感動天地,第一次共鳴,卻是與此歌共鳴,第二次,才是與歌者。”楊榮急忙解釋。
“大才,大才!”督學也不由激動起來,對徐助理說:“永安縣竟然出了這樣的人才,簡直是天幸,天幸啊!”
轉頭望向常樂,關切地問:“不知你的神火宮?”
“這裏。”常樂舉起右手。
督學一怔,眼中不由流露出失望之色,但旋即一變,點頭說:“下宮又如何?隻要肯努力,將來成就定能非凡。”
說完,不由皺眉:“考試之事,本怪不得你們,如何能治你們的罪?這丁寒雨,真是瘋了!”
“我們實在無法可想,又不甘心讓他這樣的小人得逞,因此,才來此打擾大人。”常樂說。
“什麼叫打擾?”督學一笑,“老實說,今日我本來心情不佳,但聽了這樣的歌,這樣的曲,見了這樣的琴,這樣的學生,卻是開心得不得了。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們作主!徐助理。”
“在。”
“你立刻到嬌魚樓去,仔細調查此事,如果真如他們所說……”督學冷哼一聲。
“我看嬌魚樓樓主這位子,也該換個人坐坐了!”
“是。”徐助理點了點頭,當即退下。
五人喜出望外,齊起身向督學施禮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