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回了學房,這令同窗們驚訝不已。
不是說要清掃學樓茅房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而且下課時也沒見他在清掃啊?
關奇大惑不解,常樂一笑:“樓主也就是說說而已,其實心痛著我呢!你們散了後,請我到樓主室喝了會兒茶,聊了會兒天,這不就放我回來了?”
關奇鬆了一口氣,以為章岸隻是拿常樂立立威而已,並沒有真的要收拾常樂的意思,一時釋然。
那一邊,章岸解完了手,長出一口氣,但瞬間又火氣上湧。
好個常樂!果然不是一般角色!
連這種沒品的手段都能使出來,簡直不是東西!
他氣衝衝地出了茅房,迎麵碰上楊榮,麵色不由一沉。
“屬下也要去……”楊榮一指茅房,麵帶笑容。
章岸一甩袖子,大步而去。
回到樓主室,氣得滿屋子轉圈。
今天的事簡直是奇恥大辱,但偏偏又無可奈何。此時有楊榮給常樂作證,自己也隻能認栽。
他停下腳步,目視窗外,重重哼了一聲。
這次是我失算了。
我身為樓主,比普通先生還高出幾個等級,而常樂這小子卻隻是學生,是學樓中最低等級者。
我一個高位者,卻與低位者正麵衝突,贏了不光彩,輸了更丟人。
應該是讓同樣處於低位者與其相鬥,然後我再利用高位者的權力名正言順地打壓才對!
想到這裏,他不由露出笑容,大步離開了樓主室。
“樓主這是去哪裏?”陳炎路在走廊中與其相遇,一禮後問。
“到端江府裏辦些事。”章岸笑著說。
“樓主心情似乎不錯?”陳炎路笑問。
“湊合吧。”章岸冷笑一聲。
不多時,便乘了馬車離開嬌魚鎮,向著端江府而去。
陳炎路滿心疑惑,見楊榮哼著小調而來,便迎了上去,問道:“我見常樂又回學房上課了,這是怎麼回事?”
“樓主的安排,我等哪裏明白?”楊榮搖頭。
陳炎路更加疑惑了。
對常樂的處罰令樓中先生和學子們不解,處罰的解除同樣也令他們不解。他們心中各種猜測,有人覺得這是樓主想利用常樂立威,但又不敢真的得罪常樂,於是明裏是當眾責罰,暗裏卻是好言相勸,不了了之。
有人覺得樓主隻是向大家表明態度——他絕不會放任學生胡來,再天才的學子在他麵前,也要老老實實。
還有人隱約覺得,這表明新樓主並不喜歡常樂。
章岸當天下午便自端江府回來,三天後,有四位來自端江府的轉學生,進入了嬌魚樓中學習。
陳炎路拿著名冊,好一陣皺眉,來到樓主室問章岸:“樓主,這似乎……不合規矩吧?”
“什麼規矩?”章岸一笑,“他們四個隻是借讀,並不需要加入咱們嬌魚樓學子名冊,也不需要上報神火督學監。多則半年,少則三月,他們就要重回端江府去了。”
“可是……”陳炎路猶豫著。
“沒什麼可是。”章岸把臉一板,“我也是受了上麵大人物的委托,臨時幫一個忙而已。你若要上報,自管去上報。”
“那自然不能。”陳炎路笑道。“屬下隻是怕有別的人會多嘴,到時對樓主您不好。”
章岸哼了一聲:“誰要多嘴便多嘴好了,到時惹得端江府神火督學監的大人物動怒,自然有咱們永安縣的督學大人擔著。不用我勞神。”
陳炎路暗中思索,終沒敢再多嘴。
四人三男一女,進入學樓後,那女學生被分到了梅欣兒和蔣裏的學房中,其餘三男中有一人分到了常樂學房。
四人都不起眼,入學房向先生施禮,下課時和學生們微笑交談,隻說原是端江府的紅炎樓學子,因為得罪了人,不得不到永安縣來暫避一時,在此隻是借讀,呆不多久。
學樓中原也有半途入學的例子,學生們倒不以為意,沒人怎麼注意他們四個。
下午散學後,四人分頭而行,卻終在靠近東郊的一座客棧中會齊。
屋中,為首的高大少年沉聲問:“張南,那個常樂如何?”
“說不上。”那個叫張南的少年搖頭,“隻一天,也看不出來什麼。但總的來說,不像是個難對付的角色。小白臉一個,倒能討女孩歡喜。”
“朱蓉,那個蔣裏呢?”為首少年再問那少女。
少女朱蓉一笑:“高大,帥氣,倒是個能讓姑娘們犯花癡的角色。神武宮主人,當然不一般。今天上了節武道課,我看武道先生在他麵前都有些謹慎,看來其對武道有深刻理解。”
“這小子應該難對付。”為首少年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