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一直在等。
不是等徐闖露出破綻,而是等自己無能為力。
多少次,每逢危難之時,他體內的神火宮才會綻放出可怕的力量,出現那他根本弄不明白的“神火連城”。
他無法主動將這座城喚出,隻能被動等待。
他不甘心,總覺得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它再度出現。
於是他決定冒險,決定不利用雷霆手段擊潰徐闖,而是逼他使出全力,激發那火器的全部力量。
之後,常樂一味躲閃,則是嚐試著在這種力量麵前,主動喚醒那座城。
但終沒有成功。
最後,他才不得不兵行險招,硬抗對方的火器,將自己置之死地。
如果失敗,他必死無疑。
但如果成功,也許便能讓自己真正掌握這座城的力量。
到了那時,也許許多不解之迷,便都能迎刃而解。
他成功了,那城再度出現,賜予了他能抵擋住火器的力量,但那力量一閃而逝,他依然無法掌握。
遺憾中,倒也有些欣慰——至少每當自己性命危急之時,它總會放出那種強大的力量來保護自己。
可是,事怕萬一。
用這種方法即使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都沒有意義,隻要失敗一次,他就會死。
此城之力,飄渺無處尋,又無法控製,他也隻能歎了口氣,權當它是自己保命的最後手段吧。
此時,他揪住了徐闖的衣襟,腦海中想的已經不再是神火連城的事,而是徐闖一眾的醜惡嘴臉,是臥床不起的蔣裏,是被斷了一對手臂和前途的憨厚學生。
他的拳頭狠狠擊在徐闖的臉上,打得那張看起來挺硬實的臉,竟然瞬間變形。
一拳、兩拳、三拳……他揪著徐闖令他不能倒下,拳頭凶狠地在他臉上不斷砸落。
徐闖初時還拚命掙紮,舉起手臂向常樂砸來,但常樂隻一拳,便將他的手臂格開,接下來就是狂風暴雨般的拳頭,落在徐闖臉上。
徐闖眼睛被打得青腫一片,牙齒顆顆掉落,鼻子變得扁平,一時,鮮血四濺。
“住手!”章岸怒喝中拍案而起,衝到欄杆邊緣,指著常樂大叫:“常樂,給我住手!”
“是。”常樂抬頭衝他一笑,鬆開了手。
已經昏死過去的徐闖直接摔在演武台上,一動不動。
“好啊!”
這時,台下的學生們卻忍不住歡呼了起來!
常樂贏了!
嬌魚樓贏了!
終沒被這群外來的借讀生,壓住了嬌魚樓學子的風頭!
連先生們也有些激動——誰願意自己弟子輸給外人?
鄭天軍卻不由皺眉,暗自搖頭:本以為你們就算廢不掉常樂,至少也能搞得他灰頭土臉,沒想到……也不過是一群廢物罷了!
費樂和朱蓉已經傻在了那裏,張著嘴瞪著眼,腦海中一片空白。
徐哥可有火器在身啊!
怎麼會敗?
還敗得這麼慘?
石雲花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氣得用力扭自己的袖口。
“石先生,結果如此,你還有什麼話說?”關奇轉向石雲花,冷笑著問。
“不過是走運罷了!”石雲花冷哼一聲。
“常樂,比武之前,本樓主說過什麼?”此時,章岸於台上厲喝,“你簡直不將本樓主的教誨放在眼裏!他已經敗給了你,為何還要不斷出手,重創於他?”
“原因很簡單。”常樂嘿嘿笑著,“因為他比武作弊!”
“作弊?”學生們先是瞪大了眼睛,接著不由憤怒大吼:“學樓內比武,竟然作弊?真是卑鄙小人!”
“要嚴懲作弊者!”
“把他們趕出嬌魚樓!”
“對,從哪裏來,便讓他們滾回哪裏去!”
“住口!”章岸大喝一聲。
白焰境禦火者一吼,不僅有聲,更有威,無形之威四散開來,學生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紛紛閉上了嘴,再無人說得出話來。
“常樂!”章岸怒喝,“你不但不聽本樓主教誨,還惡意誹謗他人,如此品行,簡直有辱嬌魚樓樓風!本樓主……”
不及他說完,常樂已經冷笑著彎下腰,一把撕開了徐闖的衣袖。
那衣袖遮蓋之下,卻有一對黑色的護臂,緊緊地包在徐闖的手臂上。常樂將一對護臂全拆了下來,高高舉起,走向台邊。
“各位先生,各位同窗,各位鄉親!”他衝著台下眾人高聲說:“你們看!這就是徐闖作弊的工具!是一對火器!”
“火器!?”
眾人瞪大眼睛望去,隻見那一對護臂在常樂手中,慢慢地由黑轉為赤紅之色,卻正是一件火器。
“比武之中,竟然暗藏火器傷人?”
“我說他先前怎麼那麼厲害,一臂橫掃便擊斷了別人一雙手臂,原來是用了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