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旭飛掠向前,一路來到了嬌魚鎮北,偏僻無人的倉房前。
見到那敞開的大門,他心頭一震。
再向裏走,見到的是一地屍體,竟然全是他帶來的兄弟。
驀然間,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發出一聲絕望的大吼。
“小陽!”
侯陽的屍體,倒在倉房最裏邊。
麵目模糊,全是鮮血,一隻腳踝處扭曲變形,鮮血淋漓。
侯旭疾步向前,站在屍體前,身子劇烈地顫抖著,終狂吼一聲,吐出一大篷鮮血,仰天倒下。
不久後,徐闖等人追來,見到眼前情景,都驚得麵無人色。
“怎麼會這樣?”張南驚恐大叫,“常樂這小子帶了多少人來?”
“太狠了,這也太狠了!”費樂捂住了嘴。
朱蓉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徐闖紅著眼衝過去,扶起了侯旭。
侯旭胸前盡是鮮血,麵色慘白無比,已然昏死過去。
“走,快走!”徐闖咬牙,背起侯旭,向外疾奔。
“他們呢?”張南指著十幾具屍體顫聲說。
徐闖猶豫片刻:“你們背上小侯哥的屍體,其他人的……顧不了了!”
費樂和張南麵色極是難看,互相看了一眼,不得不硬著頭皮背了起來,邊往外跑,邊商量著如何輪換。
幾人遠去不久,蔣裏飛奔而來,直接衝入倉房,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這……”
怔了片刻後,他瘋了般尋找起來,發現並無莫非和常樂在,不由鬆了一口氣,急忙飛奔而出,向著東郊方向跑去。
一路上,他沒見到常樂的影子,想了想後,跑向莫非家。
衝入院子,見院裏並沒有人,再進屋裏,發現大家都站在莫非房間門口,蔣裏分開眾人進去,見常樂滿身鮮血,坐在床邊,握著莫非的手,正在笑著安慰。
“你放心,有個十天半月,手指自然會好。”他說。
“我還能做手藝活兒?”莫非擔心地問。
“能。”常樂點頭,“大哥的本事,你還信不過?”
“太信得過了!”莫非咧嘴笑了。
“小莫!”蔣裏激動地叫了一聲,走了過去。
莫非抬頭,衝蔣裏一笑。
看到莫非臉上的傷,和被包裹起來的雙手,蔣裏好一陣心疼。
“你……怎麼樣?”他關切地問。
“本來是相當怎麼樣,但大哥出手後,就沒怎樣了。”莫非笑著說。
一笑,牽到臉上傷處,好一陣疼,不由咧嘴。
“小樂,今天的事,可多虧你了。”白氏在一旁抹著眼淚說。
“哭啥?”莫老九也擦了把淚,“孩子沒事就好。”
“叔,嬸,這事都是因我而起的。”常樂站了起來,衝兩人鞠躬。
“看你說的!”莫老九一瞪眼,“這事小梅都跟我們學了,完全不是你們的錯!要怪,得怪那個老不死的樓主,還有那些端江府的混混!”
這時梅欣兒拿了一套新衣進來,交給常樂,轉向蔣裏,皺眉問:“你怎麼沒和樂哥在一起?”
“我……”蔣裏臉色發紅。
“我怕有詐,因此讓他按鄭天軍所說,到林子裏去查看了。”常樂說。
蔣裏望向常樂,滿眼感激,更是滿心悔恨。
“林子那邊怎麼樣?”常樂問。
“是徐闖他們四個,還有一個黃焰境的武者。”蔣裏說。“我本想把他們引遠些,但他們後來有所察覺返回了鎮裏。我跟著他們才找到了那倉房,但他們卻不見了,隻留下……”
常樂笑了:“一地屍身?”
“你……怎麼辦到的?”蔣裏想起那景象,不由有些心悸。
“我也不知道。”常樂搖頭,“隻是看到他們竟然打斷了小莫的十指,心裏一時壓不住怒火,就……”
“這些個畜生!”莫老九恨恨地說。
“好在常小哥本事大,及時治了傷,不然……”一個學徒在一旁感歎。
“你?”蔣裏望著常樂,一臉疑惑。
“利用神火力量而已。”常樂一笑。
蔣裏知道,這一笑裏有深意,因此便沒再發問。一眾木匠都不是禦火者,也不懂其中玄妙,隻覺得禦火者利用神火力量啥事都能辦到,治好斷骨也不算什麼,倒沒大驚小怪。
此時一個學徒跑了回來說:“官府的人已經來了。”
“報官了?”蔣裏問。
“畢竟出了人命。”常樂說著,脫下染血外衣,換上了梅欣兒送來的新衣。
“你別出麵,我去吧。”蔣裏攔住了常樂。
“不成。”常樂搖頭,“其中細節你不知道,也說不清,還是我去的好。”
說著,大步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