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自然了解謝春池的脾氣,換成平時,這軍官早便下令直接讓部下殺人,以討好這位不得了的大小姐了。但如今正值雅風書道大展,客棧中住的客人說不定便與某國大賢有所牽連,因此他也收斂了許多。
“逞凶?”常樂冷笑停步,“是誰在逞凶?是安分住店卻被人帶隊攻殺的遠道來客,還是這城中無法無天,四下裏生事欺壓別人的大小姐?”
軍官麵色數變,冷冷道:“年輕人,說話要注意分寸。你們雖然是遠客,但客亦分高低貴賤,我家大小姐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放言數落的!”
此時,外麵傳來一陣喧嘩之聲,接著,便有更多的軍兵湧了進來。
謝春池氣得咬牙跺腳,但卻也不敢再多說話。
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將軍,腰挎長刀,自外而來,龍行虎步,步步生威。
他目光如電,掃過在場眾人,眾人便都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不敢與其目光對視。
常樂與其目光一觸,昂然無懼。
那將軍打量常樂,突然間目光一寒,眼中神光如同重錘一般撞來,常樂立時感覺一陣心驚肉跳,情不自禁生出畏懼之情,竟然忍不住退了數步。
這種力量,簡直驚人。
“爺爺!”謝春池低著頭走到將軍身旁,一臉委屈。
來者,正是三水城衛將謝央。
身為三水城衛將,統管整個三水城的防務不說,同時也兼管了城內的治安。書道大展開始,他便忙碌起來,整日不得好好休息,因此早憋了一肚子的不爽。
他隻謝春池這一個孫女,向來是當成掌上明珠般愛著護著,向不容別人碰一根指頭,便是自己兒子兒媳對孫女說了幾句重話他也要生氣,更何況是外人?
兩個原因加在一起,使他今日分外氣惱,沉聲問:“聽說你又出來欺負人了?”
謝春池搖頭,紅著眼圈說:“我何時欺負過人?倒是別人老來欺負我。爺爺,那個壞人剛才還打了我呢!”
說著,指向了常樂。
謝央目光一寒:“他打了你?”
“就是這裏。”謝春池眼淚立刻就落了下來,指著自己臉頰:“您看,是不是還紅著呢?”
謝央方才沒留意,現在仔細一看,果然見孫女臉上一道紅痕鮮明,不由大怒:“好賊子!來人,給我亂刀斬殺了!”
“是!”一眾軍兵點頭,一個個拔刀在手,向著常樂圍了過去。
“有意思。”常樂冷笑,“堂堂一城衛將,不問青紅皂白,說殺人便殺人,可真是威風!寰國的律法難道有規定,衛將一怒,便可隨意殺人嗎?”
“將軍。”有副將向前,在謝央耳邊低聲說:“此時不同往時,書道大展期間,咱們還是……”
謝央冷哼一聲,一擺手:“無妨!”
轉頭望向謝春池的幾個護衛,一勾手。
幾個護衛心驚膽戰,卻也急忙來到近前,低頭垂首不敢說話。
謝央目視幾人,冷冷說道:“保護大小姐不利,該當何罪?”
幾個護衛臉色變得極是難看,顫抖不敢出聲。
謝央重重哼了一聲。
一道波動,立刻自他身上震蕩而出,狠狠撞在幾個護衛的胸口。護衛們悶哼一聲,吐血倒在地上,一時都爬不起來。
謝央轉頭,看著常樂冷冷說道:“此子當眾行凶,將將軍府護衛打傷,又拒捕行凶,本將將之當場擊殺,誰能說出什麼來?”
莫非和梅欣兒、小草三人不由慌了神,兩個姑娘這便想向前去,卻被莫非死死攔住。
那一眾少年早便退開,跑到江月行那邊將他扶起。謝央望了江月行一眼,點了點頭,說道:“對了,他還將我丁州第一橙焰境才子江月行打成重傷,罪裏再加一條,是非死不可了!”
蔣裏退步,來到常樂身邊,袖中匕首悄然滑入手中,遞向常樂。
“拚了?”他問。
常樂輕輕將匕首推開,低聲道:“打起來後,你帶他們三個走。”
“你呢?”蔣裏皺眉。
“別忘了我的本事。”常樂說,“神火連城之力,一定能保護我安然離開。你們沒事,我就沒有後顧之憂,可以放開手腳。”
“懂了。”蔣裏無奈點頭。
謝央望著兩人,目光移到了蔣裏手上。
“有意思。”他冷冷一笑,“小小客棧中的外來客,竟然還有這樣的火器在身,看來你的來曆大不簡單。”
他緩步向前,分開眾人。
“你們打的是本將軍的孫女,本將軍便親自動手,也算給你這來曆不小的小子一個麵子。”他冷笑向前。
“走!”常樂厲喝一聲,一把將蔣裏推開。
刹那間,神火連城之力發動,無數神火宮大放光明。
常樂人如遊龍猛虎,一掠向前,衝向謝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