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大步而出,來到院中。
一道道精光自他眼中閃爍,他探手入懷,取出那麵巴掌大的鏡子,向著院中照了過去。
“好火器。”
一個聲音隱約響起,他聽得真切,跟他一起出來的莫非卻什麼也沒聽到。
淩天奇目光一寒,低聲說:“莫非,進屋去吧。”
“師父,您一定要找到大哥啊。”莫非哭著說。
“放心。”淩天奇點頭。
莫非進了屋,淩天奇負手向前,緩步出了院門,來到外麵,再一路向東而去,來到東邊大道上。
此時城郊東道之上,一片寂靜,無人聲人跡,連燈光也沒有半點。
“閣下現身吧。”淩天奇沉聲說。
夜風中,有一個身影緩步而來。
那人三十餘歲年紀,一身普通衣裝,相貌氣質也隻尋常,如同每天可以在大街上看到卻又會轉眼忘卻的路人。
“我徒兒何在?”淩天奇沉聲問。
那人緩緩搖頭:“我雖不知,但可以確定他是安全的。”
“你們想要什麼?”淩天奇問。
“想要他好好活著,好好成長,終有一日成為大夏擎天之木。”那人說。
淩天奇微怔:“你是?”
“在下許輕裘。”那人拱手一禮,“隸屬於衛國公大人門下。”
淩天奇心頭一震,情不自禁地拱手躬身為禮:“在下以為是敵,先前卻失禮了。”
許輕裘搖頭:“無妨。今夜之事雖出乎我意外之外,但也不必緊張。淩先生請放心,常樂身邊自有穩妥之人照應,來者雖強,卻傷不了常樂分毫。”
“許大人如此說,在下自當放心。”淩天奇鬆了口氣,麵露笑容。
“可否同行?”許輕裘一指長路遠方。
“求之不得。”淩天奇點頭。
兩人並肩而行,一路向南而去,卻是不知不覺間,追著常樂等人的遠去路線而行。
“許大人是何時來到此地的?”淩天奇問。
“永安縣生大變,天地神火力量雲集於此,縣運更改,國運亦因此更改之時。不過那時我隻是來到了烏龍州,還未知曉永安縣便是變化源頭,常樂便是那引動一切發生的人。”許輕裘說。
“整個大夏都受了那變化的影響?”淩天奇一時愕然。
“先生身在局中,又無監天儀這等火器,自然無法感應。”許輕裘道,“我等在王都之中,當時卻被嚇了一大跳。整個夏國上空的神火力量都生出變化,不斷變得更加強大、濃鬱,不僅是我大夏強者,連周邊諸國也有了感應。”
“難怪大人隱而不露。”淩天奇點頭,“是怕被別國人發覺吧?”
許輕裘點頭:“衛國公的意思,一是怕我大夏官方有大動作,會引來別國注意,反而暴露聖人身份;二是怕聖人因此受到影響,使其聖道生出波折。”
“聖人?”淩天奇吃驚不小。
“聖人。”許輕裘點頭。“淩先生怕還沒有意識到常樂的重要性,但衛國公和持國公兩位,卻已經意識到了。先前不知聖人到底是誰,但後來常樂引動天地神火降下天罰,一切便自然明了。再後來,常樂一文驚天地,這一切便不再隻是猜測,而完全可以確定下來了。”
“這小子……”淩天奇搖頭而笑。
萬想不到,自己竟然成了聖人之師。
何為棟梁?
國之柱石,以一己之力,影響一國之運,強國利民,經營天下。
何為聖人?
能以一己之力,改變天下大勢,影響世道人心,使整個人間生變。
常樂那小子,竟然被兩位國公稱為聖人?
淩天奇越想越想笑。
但突然間又擔憂起來:“來殺常樂的是什麼人?許大人確定,那暗中保護常樂的人,絕不會失手?”
“不會。”許輕裘搖頭。
他對那人,有著充分的信任。
但這信任,是否有些盲目?
他是否知道,這次來刺殺常樂的並不是普通妖族,而是妖族中的強者,藍焰境的大妖?
若他知道,是否還敢如此淡定?
江南地,深山中。
常樂扶著胡子叔一步步向深山中去,一直走到天色微明,兩人都再難支撐,這才小心地選了一處隱蔽之地,於矮樹叢中藏了起來,坐下休息。
休息之時,常樂亦不敢鬆懈,手壓著胡子叔的肩膀,將兩人的氣息收斂至如山中草木一般的程度。
胡子叔忍不住問:“你這手本事和誰學來的?那個淩先生?”
“不是。”常樂搖頭,“是跟一頭火獸學來的。”
“厲害啊!”胡子叔點頭,“若不是你這本事,咱們兩個隻怕早就死於那狐狸之手了。”
常樂沒心思談這個,緊張問道:“胡子叔,我們接下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