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齡冷笑:“躺在何處也是白焰境,也是地安樓的先生!龍幫主,我不管淩天奇跟你是什麼關係,但如果你們想跟我們玩陰的,孟某奉陪到底!”
“孟先生這便言重了。”龍伍元嗬嗬地笑,“今天過來,隻是跟孟先生打個招呼,順便認認孟先生家門而已,別無他意。”
孟玄齡麵色陰沉,隱隱動怒。
“孟先生別急啊。”龍伍元急忙擺手,“您是地安樓的先生,我們可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說著一揮手:“走,兄弟們,找地方喝酒去!”
一眾彪形大漢晃著膀子,就這麼跟著龍伍元走了。
孟玄齡滿心疑惑,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心裏納悶:這群人真這麼好打發?
一邊思量一邊朝家裏走,走到門前,卻氣得吹胡子瞪眼。
隻見門前被堆了幾大堆的馬糞,惡臭熏天,門上則被人用紅漆寫了幾個大字——心惡行惡,臭不可聞。
多虧是夜裏,這要是白天被人見到,還不被鄰裏笑掉了大牙,自此當個笑話不斷地講?
孟玄齡氣得七竅生煙,恨不能追上去和龍頭幫眾人打上一架。
他急忙進了家門,大呼小叫喊來家人,質問:“門外的動靜,都沒聽見?”
“老爺,啥動靜啊?”孟夫人一臉疑惑。
孟玄齡之子帶著媳婦一起出門去看,一出門就嚇了一跳:“這誰這麼……”
孟玄齡急忙過來捂住他的嘴:“小點聲!想吵醒鄰居們來看熱鬧嗎?”
“誰這麼缺德?”他兒子小聲嘀咕。
“先收拾了再說吧。”孟玄齡暗恨暗氣,卻也隻能帶著家人拿了掃帚鐵鍬,一點點將門前的馬糞清理幹淨,用筐子丟到了遠處路邊,再想辦法清理門上紅漆。
這一忙,便幾乎忙到天亮。
老伴和兒子、兒媳都累得不輕,孟玄齡則氣得不行。
但忙了一夜,好算是把一切都清理幹淨,一早起來,鄰居倒也沒看出什麼來。
孟玄齡恨得咬牙,暗自嘀咕:姓淩的,你等著!
一早也不顧吃飯,直接跑去了衙門擊鼓請縣令升堂。
這一大早的孟玄齡便來鬧,縣令也是極不痛快,但又不好招惹這家夥,隻能升堂。
孟玄齡一臉激動,向前拱手:“請大人為小民作主!”
“你放心。”縣令一臉不快地說,“今日我會再派人去,仔細調查……”
“不僅是此事!”孟玄齡激動地說。
“還有何事?”縣令瞪眼。
“昨日我到此告狀,本無人知曉,不想到了夜間,便有端江府幫派惡徒來威脅我!”孟玄齡激動地說。
縣令嚇了一跳,心說:這是那位上官幹的,還是淩先生或者常樂幹的?
這事本應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對,這麼一來,矛盾豈不激化?
表麵上不動聲色,問:“他們對您動手了?”
“那倒沒有。”孟玄齡說,“但他們在我家門上亂塗亂寫,還在門前堆了無數馬糞,如此行徑,簡直、簡直……”
越想越氣,氣得“簡直”不出來了。
衙役們在一旁聽了,卻忍不住笑。
翁兆陽也一直在側座旁聽,此時也是忍俊不禁。
這些幫派中人,向來會使這種小人手段。不打你不罵你,不傷你不害你,就是天天惡心你,饒你是大英雄真豪傑又或是什麼富甲一方的大人物,對這些地痞流氓也往往無可奈何,最終隻能服軟,給他們些好處打發了。
翁兆陽也不由琢磨:是誰請動了端江府這些人?
“孟先生怎麼知是端江府的幫派惡徒?”他忍不住問。
“他們自己說的!”孟玄齡叫道,“說是什麼龍頭幫,幫主還親自出麵威脅於我!大人,堂堂學樓先生,竟然與地痞無賴勾結欺壓同僚,傳了出去,豈不大損我永安學界名譽?大人不能不管啊!”
龍頭幫?
翁兆陽一怔。
那不正是當初被常樂殺了十幾個幫眾,和常樂曾起過大衝突的幫派嗎?
怎麼,這幫人現在轉過頭來,幫起常樂來了?
這是有什麼陰謀,還是學會了見風使舵,開始討好常樂,以求化解當初的矛盾?
翁兆陽心中一動。
小小幫派還知如此,我身為縣尉,怎麼便不能想通此節?
常樂如今步步向上,早晚有一天,必成人上之人,我先前得罪過他,靠著誠兒與他的關係,倒免於一難,現在為何不能靠著誠兒的關係,跟他再拉近關係?
他雖不喜歡我,但當初也說過誠兒是好人,隻要他們仍是好友,對誠兒將來豈不有利?
我無所求,但願誠兒將來能平步青雲,仕途無礙。
將功補過,還未晚!
他在這邊動這種心思,縣令也在心裏暗打主意。
這事應該怎麼圓?
“此事……”縣令沉吟道,“可有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