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公子請。”紀雪兒點頭示意。
“河畔草色青,農家耕織勤。秋來糧滿擔,萬家笑盈盈。”何遠舟故意拖長聲音,慢慢誦來。
“題目如何?”知府問。
“這個……”何遠舟想了想,說:“《農家樂》。”
常樂差一點笑噴出來,急忙捂住了嘴,扭過了身子,但忍住了聲忍不住勢,身子一起一伏,憋笑聲憋得極是辛苦。
周圍人皺眉而望,不知這家夥發什麼瘋。
莫非也不能理解大哥為何突然笑得這麼厲害。
整個雅風大陸,怕也無人能理解常樂的笑。
農家樂?
那應該說說小笨雞、純綠色蔬菜、鐵鍋燉大鵝……啥的啊。
常樂越琢磨就越想笑。
何遠舟看著紀雪兒,自然沒注意到下麵的常樂。
座上諸人,不約而同地點頭,有人搶著稱讚:“好詩!河畔一句,描寫春日生機,第二句接著寫農家人於早春時開始忙碌,三句寫收獲之秋,四句寫收獲之樂,一詩出,家與國盡在紙上。詩意連綿,條理清晰,好!”
“此詩還有深意——百姓若想得富足,便應學此詩中的農人,於春時不可偷懶,於秋時才有收獲。”
“詩文卻是發人深省啊!天下貧者,多是自己不知勤勉,實屬懶惰所致,此詩表麵隻提農家,實則警醒世人,要人知勤勉。”
何遠舟麵帶得意之色,拱手假意謙虛:“哪裏曾想這麼多?卻是諸位謬讚了。”
知府大人也點頭微笑:“遠舟的詩,也是有名的。隻可惜先前沒有尋到你,卻錯過了第一輪鬥詩,卻是本官的疏忽了。”
“伯伯言重了。”何遠舟搖頭而笑。
下方諸人,卻有不少嗤之以鼻。
更有人低聲議論:“什麼詩才有名,不過因為他是聖地監副督察的公子,所以眾人都捧他!”
亦有人勸:“這種事,咱們羨慕不來,但也少說幾句,當心禍從口出。”
常樂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重新站直了身子,莫非忍不住問:“大哥,你方才怎麼了?”
“沒啥。”常樂擺手,“聽紀雪兒如何點評吧。”
紀雪兒等眾人讚完,卻隻是淡淡一笑:“諸位還有何佳作?”
常樂不由點頭。
若紀雪兒真的應付麵子而讚上幾句,他卻不免要看低這才女。
不過,這卻令何遠舟有點尷尬。
眾人把自己誇了一氣,紀雪兒卻片言皆無,這明擺著是沒把自己的詩放在眼裏。
人家是大夏有名的才女,詩文驚動詩道之力的天才,不把自己的詩文放在眼裏,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你哪怕點一點頭,也是給我幾分麵子啊!
何遠舟心裏暗歎,望向荀子期,心說:隻怕若是他作出詩來,紀姑娘是一定要讚的。沒辦法,人家父親是正職,我父親雖然位高權重,但官差一級,終是天差地別。
心裏一陣酸楚不快:寧為雞首,不為牛後,我將來做官,拚死也要當個正職,可不在別人屁股後麵吊著!
心裏如此想,嘴上卻說:“紀姑娘,別聽子期方才的謙虛。他是文武全才,詩又怎麼會差?子期,來一首。”
荀子期搖頭:“人貴自知,於詩道上,我確實沒有什麼研究,實連在樓下聆聽的資格也沒有。能坐陪於紀師妹身旁,實是知府大人及諸位抬舉,本便已經慚愧難當,如何敢在諸位詩才麵前賣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