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羅暮疾奔下大觀台,快步來到場中。
他新自出手,檢查常樂傷情,見其隻是力虛之後,才長出一口氣,點頭微笑。
“一詩引來九天神火力,這才是我端江府之大才!”他忍不住稱讚道。
紀雪兒激動無比,跟著便要跑下來,卻被莊秋一把拉住。
“女兒家哪能這般不懂矜持?”姨丈責備她,“再說你的身份與眾不同,這麼奔下去,怕轉天便會有傳言四起,說你……”
紀雪兒皺眉:“我管那麼多!”
“你不管,我得管啊。”莊秋苦笑,“你真在端江府裏鬧出什麼傳言來,你爹第一個跟我吹胡子瞪眼。”
紀雪兒無奈,也隻得立在大觀台上,看著常樂,強壓著激動之情。
“本官宣布——”羅暮立於場中,高聲說道:“今年端江府橙焰境比武會冠軍,乃是永安縣常樂!”
“常樂威武!”
“永安威武!”
觀者中,也有不少來自永安縣的人,但人數卻不多。
隻因昔年永安縣在府內比武中,向來沒什麼好名將,因此縣內諸人也懶得來此觀看,省得到最後隻能羨慕別縣。
今年,永安縣卻終於翻身,這些永安縣觀眾自然激動無比,一個個扯著嗓子大叫著,惟恐別人聽不到。
不光是他們,洛鬆風的先生和同窗們也跟著大叫,望著重傷倒地的荀子期,隻覺解恨。
在他們的帶動下,數萬人也跟著歡呼起來。
多數人隻是為看熱鬧而來,對荀子期原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情,而且此次比武是為端江府參加州比武會選拔良材,所以不論誰奪冠,都是代表著端江府的才子,是否是府城學子,倒沒人特別在意。
一時間,禮炮齊鳴,有人自高台上灑下鮮花花瓣,演武場中飛花朵朵,樂聲陣陣,好不熱鬧。
何遠舟卻麵色鐵青,心裏恨恨咒罵:廢物!枉稱我端江府橙焰境第一武者,最後卻敗得這樣慘!
荀子期的其餘同窗,也個個麵色難看。
火陽樓荀子期的學房先生隨隊而來,本來極為淡定地以為荀子期必能奪冠,但此時,卻也是麵色灰暗,不住搖頭歎息。
有人則匆匆離了比武會,乘上馬車向聖地監而去。
是向荀越大人報告結果。
端江府神火督學監的人圍住常樂,要出手救治,淩天奇大步而來,擺手示意不需要眾人幫忙,自己探手將一道神火力量打入常樂體內,激發其神火宮之力。
常樂慢慢醒來,衝著師父嘿嘿一笑:“師父,沒讓您失望吧?”
“沒有。”淩天奇搖頭,“我為你驕傲。”
常樂嘿嘿地笑著,咧了咧嘴:“好累……”
“睡吧。”淩天奇說,“好好睡一覺,醒了我請你喝酒。”
常樂點頭,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他確實是累了。
蔣裏咧嘴:“又得我掏錢……”
“怎麼,身為弟子,替為師分憂,還委屈你了?”淩天奇衝他瞪眼。
“不敢!”蔣裏急忙立正搖頭。
“淩先生,這參賽名帖,便由您帶為收下吧。”羅暮含笑,將兩份大紅燙金的名帖交到淩天奇手中。
州裏大比,每府限派三人,此次比武會三甲,皆可參加州裏比武會,常樂與蔣裏兩人均在三甲之列,一為冠軍一為季軍,自然收獲了兩個名額。
淩天奇點頭微笑。
那邊,荀子期倒在地上,亦有社火督學監人在那邊救治。但他傷重,卻一直昏迷不醒。
火陽樓的學房先生硬著頭皮上了場,令學生將荀子期抬了回去,又從羅暮手中接過了參賽名帖。
“恭喜恭喜。”羅暮笑著對荀子期的先生說,“雖是亞軍,但也是僅在一人之下,一樣可以代表本府參加州裏比武會。說不定到時超常發揮,反而能超過本府冠軍。”
“借大人吉言。”那先生也不敢說什麼,表麵恭敬回禮,心中卻一百個不舒服,一千個不得意,一萬個喪氣灰心。
人家能從九天召喚來神火之力,這誰比得了?
超常發揮?再超常,難得還能引來九天神火力量不成?
熱鬧之中,比武會宣告結束,數萬觀眾在府內差人引導下,漸漸退場,而一眾官員與社火督學監諸人,則引著選手們經特殊出入口離開了演武場。
本來,府裏準備了一場盛大的慶功會,要為三甲慶祝,但三甲之中隻蔣裏一人算是完好,這慶功會,便也隻有官員們自己自娛自樂了。
回到客棧之中,淩天奇和一眾弟子照料著常樂躺下,沒多久,便聽到敲門聲,開門一看,見是一位頭罩輕紗的少女,身邊跟著兩個目露精光的漢子。
淩天奇一打量便知兩人都是白焰境武者,由此推斷,這少女必非一般人。
“紀姑娘怎麼來了?”他微笑問道。
幾個弟子都嚇了一跳,好奇打量,卻看不見那輕紗後的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