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道風盤旋在他身周,江畔的涼風因之起了變化,不再有微涼,卻有了微熱。
“我很想知道,你是否能隨時隨地隨意地召喚天地神火力量,為自己所用?”荀子期說。
“想知道這個,你恐怕得用命來換。”常樂說。
“可以。”荀子期一笑,“不過是用你的命來換。”
神龍生於火中,盤旋而起,繞著他的身體而動,轉眼衝天而起,立於天地之間,高傲地俯視著常樂。
此時的神火龍皇,長達六丈,是先前的兩倍,而且眼中的光芒凝練如同晶石,仿若實物,其中有更強的靈性光輝在跳躍著。
常樂皺眉:這小子怎麼因禍得福?這神火龍皇被我一劍刺成那個樣子,現在怎麼卻變得更強了?
隱約……似乎要是化而為火獸,真的變化為神龍,破雲而去?
心裏不由擔憂:這次不知我還能不能打敗他呢?
荀子期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憂色,不由笑了:“怎麼,隻是看到重獲新生的神火龍皇,便已經嚇破了膽嗎?如此,如何能與我交手?”
“少扯淡。”常樂說,“我不過是驚奇罷了。”
“還是虛偽。”荀子期搖頭,“我真不明白,你這樣虛偽的人,紀師妹為何偏偏會看重?”
常樂瞪眼望著荀子期,許久後道:“你……你看我不順眼,隻是因為這個?”
荀子期的眼神變化,變得更為淩厲,更為陰森。
“初見紀師妹時,我便喜歡上了她,而她,對我自然也有好感。”他說,“可恨的是你竟然橫刀奪愛,憑著幾首詩,便將紀師妹生生自我身邊奪走。古人雲:殺父仇,奪妻恨,不共戴天!”
神火龍皇感應到荀子期的殺意,長吟聲中,猛地向著常樂撲去。
龍爪掠空,空中生火,連綿成炎海。
仿佛神龍出水,帶起無數浪花。
“你得明白一件事。”常樂皺眉說。
“此時此地,可不是比武會中。不是比武會,便沒有那些限製人發揮力量的規矩。”他說。
抬手間,有卷軸自袖中出,被他握於手中,輕輕展開。
那卷軸中是四個字——青山永固。
字上有火絲起,連綿衝天,將常樂包圍。那火絲顯現出淡淡的紫色,代表著天地間雖非至尊,但卻已經立於諸人之上的第二強大力量。
紫焰境神火之力。
“什麼?”荀子期一時麵露驚駭之色。
青山永固——這四字,由寰國書部首卿董鳳至親筆書寫,其上充滿了紫焰境書道之力,常樂雖然隻是橙焰境,隻能驅動其上部分力量,但已經蔚然可觀。
刹那間,紫色火絲當空編織成了一道袖珍山峰,將常樂罩在其中。
青山巍峨聳立,千年不移,萬年不損,任他東南西北風吹,任他八方暴雨打,我自傲然依舊。
所以兵家雲:不動如山。
既然是“永固”,又哪會輕易被狂暴的力量摧毀?
神龍探爪,重重火浪隨之而至,撲打在青山之上,一時火焰繚亂。
那一隻爪,重重抓在青山上,想將那青山一擊打碎,進而探爪其中,抓碎被其保護著的常樂頭顱。
但,那隻是癡心妄想。
火浪拍來,青山不動,龍爪擊來,青山上也隻是被抓落了幾塊石,幾棵鬆。
“我聽說,好多人都不信我在寰國的經曆。”常樂望著荀子期,微微一笑。“信不信的,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真的有那樣的經曆,真的在那次經曆之中得到了好處。你看……”
他舉起那幅字:“這是寰國書部首卿董大人送給我的。另外,丁州州牧靳大人也送了我一幅字,是用來逃跑的。不過,此時當然用不上。”
他笑著說:“別人打不動我時我便打他,別人打得動我時我便跑,先立於不敗之地。這樣的我,你也敢惹?”
目光一寒:“那才真叫自尋死路!”
荀子期麵色鐵青:“我不信!你不過是胡吹大氣!”
厲喝聲中,神火龍皇長吟作聲,猛地衝天而起,再向著青山狠狠撞去。
轟然巨響之中,神龍周身火光四射,而那青山,也終於裂開了一條大縫。
“就算是紫焰境的火術,不是皇者,也終不能阻我!”荀子期瘋狂大叫。
“倒真得承認,你確實挺厲害的。”常樂感歎。
隨即,高聲念誦村賈島《劍客》詩。
“十年磨一劍, 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 誰有不平事?”
九天上風雲動,有一片神火之雲化而為劍,刺落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