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乎。”劉半月哼了一聲。
“吹牛……”許輕裘沒發出第三個字的音,卻做出了那個口型。
做得極是誇張,因此令劉半月極是不滿。
“你且看著。”他指著常樂說,“憑這小子的才華,一定能讓我的流光彈發揚光大,為後世銘記!”
“彈指發力,原是誰都能做的事。”許輕裘說,“許多人對付小輩時,便慣用這種方法。就算常樂將流光彈練到什麼高深境界,誰又能想到是你傳他的?隻會覺得是常樂自己領悟,將一門彈指的小道功夫,生生練成了高深武技而已。”
“你錯了。”劉半月笑了起來。
“哪裏錯了?”許輕裘問。
“你不解我流光彈的真義。”劉半月一本正經地說。
“你等常樂領悟了,再用出來,你才知我憑啥能仗著這一手本事,獨步天下。”他極得意地說。
“獨步天下?”許輕裘一笑。“吹牛……”
再次做出第三字的口型。
劉半月恨得牙根癢癢:“要不是看在你境界比我低的分上,看我不彈死你!”
休息區中,常樂閉著眼睛。
眼前,卻有流光飛舞。
我隻會一招流光彈,再有,便是詩道之力的《劍客》詩。
那天擊殺孔玉群,是因為孔玉群故意要擊敗九天神火劍詩,所以才給我時間讓我誦詩召喚神火之劍,但準決賽中,任何對手都不會給我這種機會。
剩下來的人,都是強者中的強者,絕不會有孔玉群那樣的小醜。
我當如何?
一招流光彈,怕不足以壓製諸人。
我當如何?
他默默思索著,神念不自覺地沉入了黑暗世界,重重迷霧之中。
兩個他,分別立於兩座神火宮前,望著台階上的天道發呆。
天道中,百獸齊動,似是在向他問候。
他看著這些階靈,腦海之中沒來由地出現了一道棋盤。
棋盤縱橫如大地遼闊,黑白雙子排列,依著某種神奇的規則,形成強大的陣型。
每一枚棋子,都仿佛是一點流光。
常樂觀之,心思不由一動。
單獨的棋子,談不上強大,也決定不了大戰的輸贏勝負。
可那決定一切的大陣,不正是每一枚棋子拚湊而成?
若沒有這一枚枚棋子,談何陣法!
談何勝負!
布陣嗎?
他心頭一亮,閃起一抹光。
不知不覺,人已然沉浸於黑暗世界的冥想之中。
現世裏,他靜靜而坐,氣息皆無,一時間,如同化成了天地間一塊沒有生命的頑石一般。
淩天奇醫治著小草,卻望向了常樂。
嶽重觀望著小草,眉頭深鎖,正琢磨著如何向常樂和蔣裏表達自己的憤怒,同意他們在比武時為小草報仇,突然間卻感應到了些什麼。
他愕然望向常樂,隻以為自己感應錯了。
常樂寂寂無聲,仿佛坐化的老僧。
神火督學監諸人也感應到了常樂的變化,一時愕然。
淩天奇淡淡一笑,低聲說:“誰也不要打擾他。”
諸人默默點頭。
嶽重觀第一個外放神火之力,將休息區保護起來。神火督學監諸人亦外放火力,守護常樂。
遠處,劉半月突然大笑。
“他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