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裏紅羅湖,於深秋驕陽下,波光粼粼。
風過水麵皺,淺岸處,隱約可見遊魚舞。
湖上漁船,緩緩而行,漁歌聲並不嘹亮,隱隱約約,飄飄渺渺。
環山有道,曲折而上,火獸車一路來到山上,方到湖畔。望著那高山之上的大湖,一眾少年情不自禁地感歎。
湖平如鏡,湖上座座島,大小不一,如同湖下險峰冒出水麵的山尖。
下了車,少年們望著廣闊湖麵,遙遠島嶼,又是一陣感歎。
有風吹來,帶著潮濕的味道,不似夏日江風有腥味,而隻有清涼意,仿佛薄荷。
“味道真好。”小草深吸一口氣,臉上滿是享受的表情。
“要是能長住在這裏,怕就算是弱民,壽命也會大增吧。”蔣裏說。
莫非四下張望,但隻見漁船,卻不見漁村,不由覺得有些奇怪,便低聲問大先生曲鬆。
“傻孩子,這可不是普通的漁船和漁民。”曲鬆皺眉說,“紅羅湖乃是一等聖地,哪能容普通漁民在這裏捕魚?這都是官家的船,官家的人。”
“這都快中午了,午飯怎麼安排?”莫非點了點頭後接著問。
“一天天就知道吃。”梅欣兒笑他。
“你有本事你別吃。”莫非翻了翻白眼。
然後又向曲鬆追問:“午飯有沒有焰尾魚?”
曲鬆大笑,笑時,仍不改皺眉的本色。
“到了這裏,哪能少得了焰尾魚?這你們大可放心。”
莫非不由歡天喜地,一眾少年們也很好奇——不知這遊於湖中其尾如焰的紅魚,做熟了之後,尾巴又會如何?
梅欣兒卻仍在笑莫非:“你呀,都吃成這個樣子了,還是整天隻知道吃。”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死亡貧苦,人之大惡存焉。”常樂一笑,“原是正常的事,何必笑話莫非?”
“你看你看,大哥說話就是不一樣!”莫非來了勁。
梅欣兒笑著搖頭:“樂哥就是愛慣著你。”
莫非好一陣開心,卻拉著常樂到一邊低聲問:“大哥,你剛才說的話,到底是啥意思?我隱約懂,又隱約不懂。”
“人有兩個最基本的、離不了的欲望——吃喝與男女之事;還有兩個最害怕最厭惡的事,就是死亡貧苦。懂了?”常樂說。
“這意思啊!”莫非嘿嘿地笑,“那我沒理解錯。”
淩天奇看著笑鬧在一起的弟子們,麵有喜色,心中喜悅。
曲鬆卻一怔,情不自禁地思索常樂的這一句話,隱約之間,覺得似有大道至理在其中。
九天上,有某種力量隱約起了波動,那波動擴散向下,向著地麵而來,無形無色,無人能感應,悄然無聲,依附於常樂神火宮中。
常樂一怔,抬頭向天,卻什麼也沒看到。
“怎麼了?”蔣裏問。
“沒什麼。”常樂搖頭,“方才瞬間,有種奇怪的感覺……”
正說著,有火獸國至,有人自車中而下迎了上來,恭敬一禮後問道:“可是地安樓曲大先生一行?”
“正是。”曲鬆向前見禮,向淩天奇一點頭,淩天奇便將寶鏡令取了出來。
那人仔細檢查,核對無誤後,便將眾人請上車去,帶著眾人一路向遠而行,順著湖邊飛馳,大約過了兩刻鍾後,來到一座位於湖邊的繁華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