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是看不起我們?”蔣裏問。
“自然不是。”李嶽亭搖頭,一指錢票:“是有重任給你們。”
蔣裏搖頭:“我們不是三歲孩子。”
李嶽亭笑了。
可在我們眼裏,你們確實就是孩子啊!
你們都是好孩子,未來有無限可能、無限希望,怎麼能被我們連累?
更何況……
你是劍川惟一的血脈。
而且洪大人曾說過,常樂必是大夏未來的國之棟梁,大夏中興,也許便要著落在這少年的身上。
如何能身陷這泥潭中?
於是他搖頭:“不論如何,我們不會讓你們蹚這混水。”
“既然如此,我們便各行其事。”蔣裏說。
“少年,不要胡鬧。”有人沉聲說。
“是啊。這件事非同小可,一經做下,你便成了朝廷通輯重犯,若被發現,至少也是抄家問斬,若是秦士誌一黨用下手段,滅門都不是沒有可能。”有人低聲勸。
蔣裏笑了。
“有誰要滅我的門,便請他去好了。”他說。
諸人此時並不知他身份,隻知是李嶽亭故人之子,聽他這番話,一時有些驚愕,也有些不喜。
這少年,將家人當成了什麼?怎麼全不在意?
李嶽亭自明白他的意思。
武神門乃大夏江湖第一武道門派,便是當今萬歲,提及時也要給武神門三分麵子,又有何人敢談滅掉蔣門?
他還是搖頭:“可你還有朋友。”
蔣裏沉默。
常樂是孤兒,小草也是,小梅亦是。
隻有莫非,還有父母家人。
大家隻身一人,可以什麼都不怕,但莫非不能不怕。
突然間,他理解了莫非方才的擔憂,然後在心裏自責:怎麼自己無牽掛,便忘了朋友尚有牽掛?
師父若在此地,遇到此事,會如何說,如何做?
他認真地想了想後,說:“他們也不怕。人生之路,選擇之權在於自己。走什麼樣的路,便承擔什麼樣的風險,取得什麼樣的成就。他人指路,自當感謝,但如何走,卻還要看自己心意。”
幾人望著蔣裏,心裏暗讚,隻覺這少年極不一般。
李嶽亭卻隻是搖頭:“不成便是不成!安頓客棧諸人之事,亦是大事,你們若能幫我們辦好,我們感激不盡。若不能,我們便隻能分出人手去做安排……”
“我們可以幫忙。”蔣裏打斷了老人的話。
李嶽亭麵色略有緩和,點了點頭:“那便好。”
正在此時,外麵卻有吵鬧驚呼聲傳來,諸人不由皺眉。
有人順窗望去,隻見有十數騎衝入客棧之中,馬上騎士一個個目光淩厲,麵色冰冷,下馬後便拔出刀劍,將院中夥計驅趕入客棧中。
從娟正在櫃上算賬,算到常樂等人一應花銷賬目時,眉開眼笑;算到李嶽亭等人一應花銷賬目時,麵如冰霜。
從桂正在修一張舊桌,聽到外麵喧鬧,抬起頭來。
緊接著,院內夥計被趕了進來,那十幾人持著刀劍,大步而入。
兩兄妹都嚇了一跳,從娟驚呼著躲到櫃下,從桂提著錘斧迎了上去。
還有幾個夥計,驚愕之中急忙抄起身邊的家夥來到從桂身邊。
所謂家夥,無非是長條凳,切菜刀,鐵鍬又或炒勺。
來者中為首者目光掃過諸人手中家夥,眼中流露出輕蔑之色,舉了舉手中劍:“認得這是什麼嗎?”
從桂向前,恭敬一禮:“這位爺,小店居於荒僻之地,生意向不怎麼好,也沒有多少錢財。您怕是選錯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