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隻為欺負人本身就是一件極有樂趣,又極能顯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事。
所以他不說話,因為沒有必要。
“這什麼這?”尾巴哥站起來,又踢了朱樂福一腳。
“得罰啊。”狗哥皺眉說。“把大家叫來,讓所有人都看看不好好幹活兒的下場。”
“是了。”尾巴哥急忙應聲。
“狗哥!”朱樂福哆嗦著求饒,好話說了一大堆,狗哥如同沒有聽到。不久後奴隸們都被召集到了柴房前,許多人眼神畏懼,又有疑惑,等清楚了事情始末後,又都對朱樂福和常樂怒目而視。
其實他們也都明白,這不過是狗哥故意找兩人的碴。但問題是——若不是你們得罪了狗哥,如何能連累著我們睡到一半,便被叫醒來這裏?
所以你們便是活該,便是討厭,便是該死。
常樂感受到那一道道沒有善意的目光,隻覺得好笑。
又覺得有些可悲。
“最簡單的一條規矩,是得做好自己的事。”狗哥緩緩地說著,那模樣,真像一位大人物。
他目光掃過眾人,並不提高聲音,於是眾人為了能聽清他說的話,便隻得將呼吸聲也斂一斂,更不敢出別的聲音打擾到狗哥訓話。
“他們沒做好自己的事,所以得受罰。”狗哥指著朱樂福和常樂說。
“狗哥,是我們錯了……”朱樂福顫聲認錯。
狗哥皺眉,於是尾巴便又踢了朱樂福一腳:“狗哥在說話,哪裏容得你插言?找死是不是!”
朱樂福嚇得急忙閉上了嘴,腿被踢得好疼,卻不敢揉。
“拿鞭子來。”狗哥說。
尾巴哥急忙恭敬地將腰後的長鞭摘下,雙手捧著交給了狗哥。狗哥將鞭子抖開,六尺長的皮鞭,被他抖得淩空爆響,如同一聲雷。
“狗哥饒命!”朱樂福嚇得一下跪倒在地,不住磕頭。
常樂向前而來,擋住朱樂福。
“這裏地麵是我打掃的。”他指著地麵的木屑說,“未掃幹淨,是我的錯。與他無關。”
朱樂福愕然抬頭,看著常樂的背影,隻覺得無比高大。
但……但這罪,終不能隻你一個人受啊!
他雖然害怕,還是搶著說:“狗哥,地是我們兩人……”
常樂轉身衝他搖了搖頭:“不必如此。我來擔便好。”
“好。”狗哥笑了,緩緩點頭:“倒是個有種的小子。既然你自己認了,那麼便連他的份也一起受了吧。一共六鞭子,說來也不多。”
朱樂福打了個哆嗦,突然再次磕頭作響,大叫:“求狗哥手下留情!蠢奴是主人親自帶上山來的,若真傷了他的性命,隻怕主人日後問起時,對狗哥沒有好處!”
許多奴隸聞言怔怔,看常樂的眼神便有些不同。
狗哥冷著一張臉,盯著朱樂福:“你這麼心疼他,自然應該跟他一起分擔。”
“蠢奴是新人,傻奴帶著他幹活沒幹好,本就是傻奴的錯。”朱樂福顫聲說。
他很害怕。
雖然害怕,卻還是爭著搶過一半的責罰。
“好。”狗哥冷冷說道,向著尾巴點頭示意。
尾巴喊過幾個人,將朱樂福拉了起來,脫掉上衣,露出有些瘦弱的軀體,架著他轉過身去,讓他擺正姿勢站好。
朱樂福躬著背,緊張地顫抖著,眼裏已經流出淚來,卻咬牙不出聲。
常樂看著他,任由尾巴哥等人將自己外衣剝掉,露出肌肉結實的身軀。
許多奴隸驚呼出聲。
少年生了一張英俊至極的臉,與這張臉相配的,按常理來說便應該是如女子一般纖細苗條但沒有什麼力氣的身軀,可當衣服脫下,所有人看到的卻是百煉鋼一般的軀體,是結實到驚人的肌肉。
這實在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狗哥的目光,卻因此變得更淩厲了些。
常樂被拉著轉過身,背向著他。
狗哥眼放凶光,沒再多說什麼,猛地揮起鞭子,啪地一聲抽在朱樂福的背上。朱樂福發出一聲慘叫,當即疼得蹲下身子,手費力地想向後伸撫摸傷口,卻夠不著。
第二鞭轉眼到,與前一鞭形成一個平行的傷痕,朱樂福的叫聲變得更淒厲,身子搖晃著撲倒在地。
尾巴哥急忙招手叫人將他架起,踢了他一腳罵道:“沒用的東西,站好!”
朱樂福搖搖晃晃,痛苦令他的神誌也有些不清,但還是站住了。
但最後一鞭子,卻又將他徹底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