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都紅了眼圈,也紅了眼睛,眼中淚光閃爍,身子起伏之間顫抖不休。
他們來到近前,不由分說,便將常樂抱住。
“大哥,可想死我啦!”莫非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哭叫著。
“你若真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不想活了……”梅欣兒一邊哭一邊說。
蔣裏什麼也沒說,隻是笑。
流著淚笑。
“沒事沒事。”常樂笑著,伸手輕輕拍著幾個夥伴,眼圈也有些紅。
“你們看,我不是好好的?乖小草,不哭了;莫非,你小子輕點,想勒死我啊?小梅,你的嗓音聽起來怎麼跟過去有些不一樣了?你們學學小蔣好不好?不要哭個沒完啊……”
這時,淩天奇自神火天舟裏走了出來。
老人早便是一頭白發,再老些,也一樣隻是白發,似乎不會有區別。
但常樂還是看出了區別。
師父蒼老了許多,不僅是臉上的皺紋多了,眼神也不再像從前那般滿是光彩。
他老人家似乎很疲憊。
“師父!”常樂顫聲說著,輕輕地推開小夥伴們,然後跪倒在地,向著淩天奇磕頭。
“徒兒不孝,勞師父惦記了。”他哭著說。
淩天奇笑罵:“看你這點出息。受了多大委屈,至於哭成這樣?”
嘴上這樣說著,卻不由老淚縱橫。
“師父,您怎麼突然就老了?”常樂流著淚問。
“人到了這個歲數,可不就是越來越老?”淩天奇淡然一笑,“難道還能越活越年輕不成。”
“都怪我不好……”常樂忍不住自責。
“與你無關!”一個冰冷但好聽的女子聲音響起,常樂愕然望去,見有一個極美麗的女子自神火天舟中走了出來,麵色冰冷地站在師父身後。
“介紹一下。”淩天奇有些尷尬地說,“這位,你當叫一聲靈前輩。”
前輩?
常樂一時愕然。
這女子很年輕,看樣子不過二十餘歲年紀,怎麼就成了“前輩”了?
“亂叫什麼前輩?”女子一臉的不高興,衝著常樂說:“記住——我叫靈秀心,是你的師娘。”
“師……娘!?”常樂瞪圓了一對眼珠子,十分驚愕,百分震撼,千分意外,萬分不解。
“對,師娘。”女子緩緩點頭,“你師父衰老過快,與你無關,純是因為我。你不必自責。”
常樂怔怔看著眼前二人,感覺自己身在夢裏。
師父已經是年過七旬的人了,這個女子看起來才不過二十餘歲,兩人怎麼就……
就成了那種關係?
他疑惑地看著師父,隻見師父一臉尷尬卻不出言解釋,於是,就不得不信了。
他想了想後,恭敬地向著女子磕了個頭:“弟子常樂,見過師娘。”
“乖。”女子笑了笑,“初次見麵,也沒什麼禮物送你。這樣,師娘將來采集草藥,煉一味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傷藥給你吧。”
常樂急忙謝恩,心中猜測著:她這麼說,必是極精於醫道。難道師父去泗水州找的那位神醫其實便是她?
再抬頭看淩天奇,不由越發覺得師父高大又威猛——真厲害啊!一上來便將神醫先給收服了,這小梅的病,豈不就是……
感慨之餘,又為師父的蒼老而傷心,情不自禁嚴肅認真地勸了師父一句:“師父,我知道您其實老當益壯,強得很,但是……也要注意身體啊!”
淩天奇一怔,隨即明白了常樂的意思,不由大怒:“滾你的蛋!你哪隻眼看到為師我不注意身體了?”
常樂心說:還用親眼看到?看您現在這副模樣,就知道是新得了年輕師娘,不注意控製身體……
過度了,您真的過度了。
四個小夥伴本來哭得稀裏嘩啦,此時聽到他的話,卻不由笑出了聲。梅欣兒急忙俯身在常樂耳邊低聲解釋:“可別亂說啦,師父和師娘兩人……”
她臉色一紅,有些話,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不過師父您真是厲害。”常樂看了看靈秀心後,忍不住感歎:“弟子在這方麵,真是自愧不如啊。”
“亂講!”淩天奇再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們師父自然是很厲害的。”靈秀心說。“那一夜初見之時,我便被他征服了。”
這話,太容易引起人種種聯想,常樂都不由一時紅了臉。
他臉一紅,淩天奇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氣得踹了他一嘴:“想什麼呢?”
“沒。”常樂急忙搖頭。
然後忍不住說:“就是在想,師父是如何大展神威的。”
淩天奇又給了他一腳。
看得寂州州牧大人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