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你還打我?”常樂瞪眼。
“還你剛才那一拳。”蔣裏揉著胸口說。
“切磋切磋?”常樂問。
“想。”蔣裏搖頭,“但不成。師父不讓我動手。”
“都一年多沒出手了,會不會連怎麼打人都忘了?”常樂感歎。
“大比時就知道了。”蔣裏說。
“這個孩子忍得很苦。”樓上窗內,靈秀心望著院中少年說。
淩天奇一笑:“吃得了苦,受得了罪,才成得了功。”
“歪理。”靈秀心說,“能不吃苦,能不受罪,不是更好?”
“是啊。”淩天奇點頭,“吃苦受罪原不是成功的基石。但對於蔣裏來說,這卻是最好的選擇。”
“為何?”靈秀心不解。
“我見過一個與他相似的人。”淩天奇說,“眼下這條路,便是他當年走的路。”
“那些年你都認識了些什麼人?”靈秀心問。
“很多人。”淩天奇笑了笑。
靈秀心覺得他的笑容有些落寞,於是便不問。
“這些年呢?”她問。
“便是這五個孩子了。”淩天奇說。
靈秀心發現提到這五個孩子時,他眼裏便滿是光彩,仿佛年輕了十幾歲。
於是她便不斷問這五個孩子的事。
淩天奇高興起來,滔滔不絕地講,從最初見到常樂的文章而心動,到後來收他們五人為徒,一路經曆種種,直至今日。
靈秀心靜靜地聽著,其實並沒有聽進多少。
她隻是喜歡看他開心的樣子。
大夏王都照日城,是一座極遼闊的大城,大到遠看時仿佛無邊無際。
所以城裏的城牆和城門便很多。
初時它的規模,如今已經無人知曉,人們隻知它千多年來不斷擴建,而早年間的城牆慢慢變成了城市內部的隔斷物,有些因為礙事而被拆掉,有些則保留了下來,用以分隔區域。年代漸久,人們便忘了哪些地方曾有城牆與城門,自然也無從計算昔日照日城的規模。
城中有幾處地方,是百姓們的禁區,這些地方自然還保留著完整的城牆與城門,如同城中城。
其中有一處,名為皇宮。
有一處,名為天象司。
有一處,名為國公塔。
這三處地方,最為不凡,也是整個照日城中最重要、最神秘,也最吸引人的地方。
所有自各地而來的學子,無不惦記著這三處地方。
國公塔有衝天之勢,高聳入雲,一入照日城,遠遠便能看到它隱入雲中。
大夏兩位國公,塔自然也有兩座,各自筆直,雖相距甚遠,但從遠處看,卻仿佛比肩而立,親密無間。
常樂等人下了神火天舟,乘上了火獸車向城內而去時,都從車中探出了頭,好奇地望向那兩座高塔。
遠看雙塔如針,自地而起,刺破雲層而直達天上。
常樂不由想起了仙苑主峰。
那裏應該早已人去樓空,不知方召一人獨自生活,是否會感到孤獨寂寞,因此而生出下山的衝動?
一路行來,到了官家客棧,眾人下了車。州府官員報上名,遞上了公文,諸人被分派了房間以及應用之物。
但這些,卻不是客棧負責,全是各州自己出錢。
大夏二十四州,參賽學子百多人,各有所長,此際聚於照日城中,各自心懷抱負。
在客棧中,常樂見到不少學子,或三五成群,或獨自靜立沉思,一個個看起來都不同凡俗之輩。
看來這一場大比,會是一番龍爭虎鬥了。
進入屋裏,正琢磨著,小草和梅欣兒手拉手而來,常樂便感覺不妙。
果然,兩人張口便說:“我們要去逛一逛王都,你陪我們好不好?”
頭疼。
常樂捂著額頭,嘴裏連聲說好。
蔣裏和莫非也不能幸免,被兩個姑娘拉了出來。兩人歎息一聲,知道自己必是要當苦力與金主,躲不過逃不開。
正往外走,卻見師父麵色不善地走了出來,幾個少年嚇了一跳,不知這是怎麼了。
此時見靈秀心自後而來,一邊走一邊說:“雖然來過,但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總也要看看現在王都與過去又有何不同了吧?”
少年們恍然大悟,竊笑不止。
“外出時,小心些。”淩天奇瞪了他們一眼後叮囑,“王都不同別處,隨便一個不起眼之人,便有可能是一方權貴,甚至是朝堂重臣。”
“弟子明白。”五人拱手躬身,然後哄笑跑掉。
“年輕人就是有活力。”靈秀心一笑。
淩天奇卻隻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