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都是與梅欣兒同境者。
“不是說有十場嗎?”台下有人議論。
此時,二樓一間雅閣上的紗簾被挑開,露出一位絕色女子麵容。女子麵無表情,似有冰霜覆麵一般,給人一種難以接近之感。
諸人抬頭望去,有相識者,不由低聲驚呼。
“她也來了?”
“她畢竟是歌道才女,自然關心這等事吧。”
“但為何要掀開紗簾?又是何意?”
就在諸人議論之際,台上女子已然向那窗一禮,笑道:“王都歌者中的最後一位,便是天水樓歌道大才女,李如霜李姑娘。”
此言出,台下諸人無不驚詫。
“她……她竟也是來與梅欣兒比試歌藝的?”
“開什麼玩笑,她可是天水樓歌道第一才女,而且已達青焰之境,梅欣兒聽說才不過黃焰境,這怎麼比得?”
諸人望向那窗後女子,一時間心中疑惑叢生。
謝芳麵容一變,隨即動怒,低聲斥道:“胡鬧!荒唐!簡直是胡來!”
常樂亦望向那女子,女子目光冰冷,亦望了過來,二人目光短暫接觸,便即分開。
“青焰境?”常樂轉頭問謝芳。
謝芳麵色一紅:“早知如此,我不如便答應熊雨欣,替她壓軸出戰。不想我這邊拒絕,她便使出更狠的手段,竟然請了李如霜來。”
“她很有名?”常樂問。
“大夏至高學樓,一為雁翎樓,一為天水樓,二樓實力,旗鼓相當,不分上下。”謝芳說,“但這些年間,於歌之一道,天水樓卻更勝雁翎樓,壓得雁翎樓的歌道才俊們抬不起頭來,便是因她之故。”
她望向那窗,說:“她時年不過十七,歌道便已達青焰境,其音有天籟之稱。世間歌曲,不論激昂或低沉,振奮或憂鬱,均沒有她掌握不了的。”
“這樣的人物,熊雨欣也能請動?”常樂問。
“莫大人是丞相麵前紅人,而李如霜,則是丞相的外甥女。”謝芳說。
“又一個外甥女。”常樂一笑。“不過她既然是青焰境,來欺壓我們小梅總歸該有些不好意思吧?謝小姐不屑為之之事,她卻來了……這份麵皮,也真不可謂不強。”
謝芳皺眉,不知如何言。
梅欣兒也在向上看。
她看到那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子,麵如冰霜,高居二樓雅閣中,憑窗而立,目光掃下向方時,便如同仙人立於雲端,在看凡間眾生,一時間,心神不由一震。
這樣的人物……
我能敵得過嗎?
一時間,信心不由生出動搖,向著常樂那邊看去。
卻見常樂正與謝芳交談,並沒注意到自己,於是更加不安。
放心,放心。
她轉過身,低下頭,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樂哥說過,這十首歌均適合我現在的嗓音,隻要我能好好發揮,不受外物幹擾,便足以力勝她們。
李如霜雖然厲害,但我未嚐不能與之一搏。而且便算是輸了,隻要前九場得勝,不也一樣是我的勝利?
她暗下決心——我已依靠樂哥太多,總不能事事時時都要來累他。
然後她抬起了頭來,目光中的惶恐不安,漸漸消失。
我要證明自己!
為了我,也為了為我而辛勞的樂哥!
此時,李如霜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梅欣兒的身上。
她身後有兩人——熊雨欣和丫鬟俊秀。
“如霜妹妹放心,那九人便足以讓這北地的無知丫頭顏麵掃地,絕不會勞動你下場受累。”熊雨欣低聲說,“請如霜妹妹來,也隻是為我壯壯聲勢,讓這些外來的無知之輩知道,王都歌道大才之強,遠非他們北地蠻子可比。”
李如霜目光淡然:“我自隻是來看看好戲。但這梅欣兒,倒也有幾分意思。”
“不過是刁蠻草莽。”俊秀在旁不屑而語。
“既然與常樂有關,便不能等閑視之。”李如霜說,“姨丈曾對我說過,烏龍州常樂,是當世最可期待之才。”
“她不過是與常樂同門,所以沾了些光罷了。”熊雨欣說。“我們隻是要讓她知道知道深淺高低,又不會與常樂作對為敵。”
“且看著再說吧。”李如霜慢慢地坐了下來。
“妹妹喝茶。”熊雨欣急忙親手端起桌上紫泥壺。
李如霜搖頭。
接著,便有她的丫鬟向前來,捧出一隻白光浮動的壺,為她倒滿杯。
“為保養嗓子,我家小姐平日隻飲藥師配好的藥茶。”有丫鬟向熊雨欣解釋。
熊雨欣笑:“妹妹當真會保養,我也要向你學學呢。”
李如霜麵色如霜,眼神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