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梅欣兒一人清唱,竟然便得焰九百!
以一人清唱之力,超越同境極限四百焰!
這是什麼概念?
李如霜一時失神,看著梅欣兒,嘴上無語,心中震撼。
許久之後,她轉頭望向了常樂,眼中光芒閃動,種種複雜的心思在心裏翻騰。
隻恨相逢太晚,隻恨相遇於錯誤的時機。
否則,我定要引你為座上賓、府中客,說什麼也要結識你這樣的朋友。
好可惜……
她滿心落寞,看了失魂落魄的熊雨欣一眼,忍不住滿眼的恨意。
她不能再看這女人,若再看,恐怕恨便更深,終忍不住與她撕破臉來,各自分散。
她閉上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不能意氣用事,壞了姨丈的事。
莫初雄,終是姨丈器重之人,終是姨丈麾下大才。
她知道其實熊雨欣對莫初雄來說,亦不算什麼。
妻姐家的女兒而已,與莫大人何幹?
何況她早知,莫大人的夫人,與熊雨欣母親的關係似乎並不如何好。
無非是少時誰多受寵,誰多挨罵的事,卻一直記恨在心。
莫大人在乎的不是這麼一個外甥女,他在乎的,是自己的麵子,是自己的威嚴。
打狗也要看主人。
熊雨欣受挫,挫的不是熊雨欣,而是莫大人的麵子與威嚴。
李如霜不能不維護。
無奈,真是無奈。
她轉頭望向常樂,想著那一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是呀,自古便難全……
台下諸人也在看常樂,猜測著這歌的出處。
“此歌,是否亦為常公子所作?”楊黛問。
所有人都等著梅欣兒的答案。
雖然已經猜到,但終還是盼著她親口說出來,自己方能驚歎。
“正是。”梅欣兒點頭。
驚歎之聲立時四起,甚至張口高聲大讚“大才”者,亦不乏其人。
“我這弟子如何?”角落裏,黑袍罩帽客眉飛色舞地問身邊女子。
靈秀心點了點頭:“這詞寫得真好,深入人心。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她看著淩天奇,淩天奇卻隻是在看著台上。
她想到了幾十年的分別,想到了青絲化白發那一夜,白發複又歸青絲。
人長久,能共這嬋娟,便好……
她笑了。
眼中有淚,卻還是笑了。
台上,天水樓的那位女子緩步向前,向著梅欣兒施了一禮。
“心服口服。”她說。
梅欣兒飄然還禮,禮數周到,並沒有因為自己大勝便輕視了對方。
“隻因我背後,有一位真正的才子。”她輕聲說。
天水樓的女子望向常樂,眼中不無崇敬與羨慕。她躬身退下,回到隊伍中,再不發一言。隻是與何詩詩對視時,會心一笑。
兩人都不覺得自己的失敗如何丟人,反覺得,是常樂和梅欣兒給自己上了一課。
今後人生路,也許會有不同。
諸人還沉浸在這一首歌中,比試卻將繼續下去。
雁領樓的白靈兒下場,向著梅欣兒一笑:“我也不用樂師。”
“白姑娘不必如此。”梅欣兒搖頭規勸。
“不。”白靈兒搖頭,“雖然為情所困,不得不與梅姑娘一較高低,但我並不討厭你。相反,這兩首歌讓我知道了你的才華。但你放心,我雖是清唱,卻並不吃虧。有此機會與你同台較量,本便是幸事,我不會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