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是……小婉的朋友?”女子顧左右後才問。
“正是。”常樂點頭,“隻是坊內侍女總管說,她已經被別人贖走。至於贖了她的是誰,總管卻不肯說。這位姐姐,不知能否幫我?”
“她是好人。”女子說,“不應該落到這步田地。”
常樂有些不解。
“贖走她的是王都有名的紈絝子弟。”女子說,“那人生性殘暴而好色,以折磨女人以為樂,尋常人家的女兒一聽到他的名字,便嚇得走不動路。王都諸多風月場中,主家常以賣給那人來威脅恐嚇不聽話的女子。其惡名,極是深重。”
常樂麵色微寒,鄭重拱手:“姐姐若能幫我,必感念大恩!”
女子搖頭:“那倒不必,我隻是見不得好人落得如此下場。”
“那人是誰?”常樂問。
“都府首卿王大人之子,王淩。”女子湊近,用極低的聲音說。
“妾也隻能幫這一點小忙,至於其他,便看公子了。”女子說完,躬身一禮,便匆匆去了。
所謂都府首卿,便是這照日城的知府。其掌管天子都城,責任重大,權勢亦大,不用如百官一般日日辛苦上朝,卻可隨時得見天子,亦有權插手地方政事,位不可謂不高,權不可謂不重。
這樣的人物,便是烏龍州州牧柳仲淵之輩,亦無法與之相比。
按理說,小婉能入這樣的府第,哪怕隻是為婢,也已經是福分,但……
常樂皺眉。
生性殘暴好色,喜歡折磨女人?
他不敢想象小婉在這種人手中,會受到怎樣的淩辱,最後又會落得如何下場。
他轉身向遠行,一路走一路打聽。
似都府首卿這樣的大員,自然名動王都,其居處所在當然也不是什麼秘密。他一路問一路行,漸來到那一座大府門前。
這一條長街,兩邊都是大府,因此街麵寬闊,卻很安靜。他抬頭打量,見高大的府門緊閉著,無法看到其內情形。
小婉便在這府中。
但這一門之隔,便如同天地之遙。
常樂不敢想象小婉現在在府中的遭遇,他望著那高大府門發怔半晌,然後走回了客棧。
見他隻身回來,蔣裏有些意外,自客棧中迎了出來,拉著他來到院中安靜一角問起。
常樂將錢票全還給了蔣裏,這令蔣裏更是意外:“怎麼?”
“她已經被人買走了。”常樂說。“我晚了一步。”
“會這麼巧?”蔣裏皺眉。
自然不會這麼巧。
當常樂走向都府首卿府時,那位偷偷告訴他小婉下落的女子,已經來到一輛馬車前,恭敬施禮。
“做得好。”俊秀自車窗中探出頭,將一張錢票遞給女子,女子欣喜領了,連聲謝恩,才快步去了。
“事成了。”俊秀縮回頭,對車中的熊雨欣一笑。
“便好。”熊雨欣緩緩點頭。
“但願這常樂真如傳聞所言,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俊秀說,“那樣可就有好戲看了。王淩公子,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我總覺得,此事並無意義。”熊雨欣說。“常樂終是一代才子,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侍女而自毀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