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搖而來者,一身道袍,滿麵傲色,打量著常樂和劉半月,目中有不屑。
“你們兩個,是來迎接本老仙,還是想溜?”他問。
劉半月上下打量此人,見他道袍全由錦緞製成,三縷胡子留得老長,看年紀六十來歲,頭戴紫金道冠,倒算有幾分仙風道骨。
隻是那眼神滿是傲色與殺機,招人厭惡。
“你怎麼找到的這裏?”常樂問。
老道冷笑:“這麼大個山,很難找?”
“此地本是妖王江帝照的領地。”常樂說,“別說你,便換成大夏任何一位紫焰大豪,怕都不能輕易找到此處。”
“好大口氣!”老道瞪眼,“小小年紀,不過黃焰境界,便敢開口閉口說什麼大夏紫焰大豪如何,是這位在給你撐腰?”
他一指劉半月,眼中不屑之色更濃。
劉半月一直斂息,不動聲色,卻暗中運轉畫道之力,因此這老道卻錯眼以為劉半月隻是藍焰境界,因此有恃無恐。
“我便給他撐腰了,又如何?”劉半月笑問。
“年輕人,招子放亮些。”老道笑,指了指自己:“瞪大你的狗眼仔細看清,老仙我乃是紫焰境之身,你區區藍焰,可差著一重天般的境界呢!不過強手難得,你小子若願拜在老仙麾下,老仙我虧待不了你。”
說完,望向了奴峰諸人,嘿嘿一笑。
方召麵不改色,微微搖頭。
江帝照又如何?
不也是已經死了?
但有人卻開始微微顫抖。
老道哈哈一笑,望向那人:“小子,你怕什麼?”
那人麵色變得更加蒼白,驚恐擺手:“我……我不認得你!”
常樂緩緩回頭,亦望向那人。
那是奴峰上的舊人之一,當初常樂也有印象,隻是並不怎麼深刻。此時見他一臉緊張驚恐,而這老道又如是說,隻怕老道能找到這裏,便與他有關。
“說實話。若隻是無心,我還當你是自己人。”他看著那人,認真說道。
那人顫抖著跪倒在地,重重磕頭:“大人恕罪!小的並不是有意泄露此地,隻是在外飄泊時出手寶物,被這老道看到,以重金買下後,便套問來曆。我一時得意忘形,喝多了幾杯,言談之間,不經意泄露了此地的秘密,卻不是故意出賣,大人恕罪!”
老道微怔:“大人?”
他上下打量常樂,也看不出這少年哪裏像大人。
方召麵色陰沉,轉頭望向那人,沉聲說:“若不是大人恰好回來,今日這仙苑,豈不便要換了主人?”
“方大人恕罪!”那人痛哭流涕,“我當時隻以為此地離那裏極是遙遠,我這麼隨口一說,這老道也未必便信了,哪裏知道……”
“遙遠?”方召冷哼,“那麼你又是如何回來的?你區區弱民回得來,別人身為禦火者,卻反而走不到?”
“是我不好!”那人驚恐叩首,一個勁兒道歉。
“算了。”常樂搖了搖頭,“既然是無心之失,便下不為例吧。”
那人感激涕零,連道:“謝大人,謝大人!”
“看不出,你小子竟然是這裏的主人啊。”老道打量常樂,嘖嘖稱奇。“老仙我很是好奇——你如何能以這小小黃焰身,便讓他們敬你若仙?”
他一指方召:“我看這小子都有青焰境界,遠勝於你,又如何願意臣服於你?”
“你想知道?”劉半月問。
“難不成真是憑你?”老道看著他問。
“倒也不是。”劉半月搖頭。
他望向常樂,一笑:“讓他瞧瞧?”
“怕不是對手。”常樂搖頭。
“主要是我也想瞧瞧。”劉半月嘿嘿地笑。“放心,這不是還有我嗎?有我坐鎮,你盡可放手一搏。像這樣能全力與紫焰境交手的機會,可不多啊。”
常樂心頭一動。
是啊,這樣的機會確實不多,而且也隻能出現在仙苑之中。換了別處,便算有劉半月在側,自己又如何能有力量與紫焰境強者過招?
“也好。”他點了點頭。
“什麼?”老道瞪圓了眼睛,隨即大笑:“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要與老仙我動手?簡直是笑話,笑話!”
“是不是笑話,總要試過才知道吧。”常樂輕輕抬手,刹那間金光流動,在他手中化成了一柄金色的長劍。
“金色?”老道微吃了一驚,隨即點頭:“有趣得緊!好,我且來看看,你這少年能不能近我的身。”
他嘿嘿笑著,目光突然一寒。
刹那間紫氣流動,如同樊籠擴散,將他籠罩在其中。他靜立不語,隻雙眼放出森森光芒,重重紫氣便交織著擴大,向著常樂而來。
連遠處的方召等禦火者,亦能感應到這紫氣樊籠的可怕,近處的常樂,則更是覺得有巨力撲麵而來,仿佛大海生起能淹沒一國、擊毀一山的大潮,向自己打來。
仙苑,我們終得靠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