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最初時的驚恐,此時已經所剩無幾。
她冷笑著,雖在常樂的威壓之下挪不動腳步,卻敢開口嘲諷常樂:“常樂,識相的便立刻散了這火力,乖乖跪下向我家小姐磕頭認錯,我家小姐念在你是大夏聞名的才子分上,興許便可赦免了你。”
常樂笑了。
“我卻從一開始,便沒打算赦免了她。”
熊雨欣麵色大變,突然間又一陣發狠:“常樂,真以為我隻精於歌之一道?”
刹那黃焰起,熊雨欣身形動,轉身一掌擊出。
黃焰如潮,幻化為一柄長劍,向著常樂刺來。
常樂並沒有感到驚訝。
甚至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
他側身躲過,人如鬼魅移動,刹那間便又來到熊雨欣的身後,手掌輕輕抵在她後頸上。
熊雨欣大驚失色。
“登上過世間最高峰者,雖然自己不會變成最高峰,但再看別的山峰時,便覺不過如此。這是眼界與格局的變化。你可懂?”常樂輕聲說。
曾與紫焰一戰,又如何在乎黃焰?
熊雨欣不懂。
但有一件事她比誰都懂,那便是自己遠不是常樂的對手,此際自己的生死,完全受控於對方之手。
“你敢?”她顫抖厲喝,卻再不敢出手刺激常樂。
“小婉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害她?”常樂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熊雨欣強辯。
“王淩死前都對我說過了。”常樂說。“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他……真是你殺的?”熊雨欣驚恐問道。
“不僅是他,還有他的父親,都死於我的劍下。”常樂坦然承認。
俊秀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然後急忙捂住了耳朵:“我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聽到!”
熊雨欣麵色一變:“俊秀,你做什麼?”
“這一切都與我無關,與我無關呀!”俊秀驚恐地叫道,“我隻是一個下人,求常公子放過我吧!”
先前,她還敢仗著熊雨欣的身份逞強,但當常樂承認了一切後,她的倚仗便徹底毀了。
殺都府首卿,便已經是抄家滅門的死罪,常樂又怎麼會怕再多添一條死罪?
他敢殺熊雨欣,別說熊雨欣隻是未來的皇子妃,便算是現在的皇妃,又如何?
當一個人下定了決心不再怕死,便最可怕。因為他再多殺多少人,也都隻是一死而已。
那為何不殺?
而熊雨欣顯然不是常樂對手,甚至連一搏之力都沒有,所以她死定了。
而此刻要緊的,是自己的小命。
哪裏還能顧什麼主仆情誼?
所以她指著熊雨欣大叫:“常公子,一切事都是她做下的。是她見到你與那女子在一起,是她想到利用王淩報複你,一切都是她,我是無辜的啊!”
“你!?”熊雨欣氣得身子發抖。
“她替你承認了,我便不用再問了。”常樂平靜地說道。
“不!”熊雨欣驚恐大叫,猛地一躍而起。
但她足底方一離地,一道金色的劍光便自她後心閃起,瞬間透過前胸而出。
她咳著血摔倒在地,掙紮著,卻再爬不起來。力量在一點點消失,神火宮中的火焰在慢慢地熄滅。她知道,自己的生命之火也將要熄滅。
她不甘,她流著淚向遠處爬。
她想活下去,因為未來還有無盡的美好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