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武神殿後方的建築群,便是通向後山的路。
山間原本沒有路,前人以無上神功,集眾人之力,硬生生在岩石間開鑿出一條長長的通道,那便是路。
路不寬,僅一丈左右,兩邊是高聳的石崖,仿佛皇宮內的馳道。
蔣雨緩步在前,引著諸人向後山而去。
常樂等人隨行在後。
常樂心中一直在琢磨著對方的用意,但一時間想不出。
設陷阱伏殺?
他望向左右。
這裏倒是設陷阱埋伏的好地方,但他凝目看了許久,也並未發現有什麼暗中潛伏者。
而且兩大紫焰皆在側,他們便是設伏,又能如何?
那麼,難道蔣雨真是要讓我們與三位叔伯相見?
常樂知道絕非如此。
道路將盡,後山低處的建築,已然可見。
那裏是青石作牆,白石為屋的一片建築,並不大,但很堅固結實,如同監獄。
蔣顏望向那裏,心中有淒苦,眼中有期盼。
此時,蔣雨一步踏出了石道,然後轉頭,衝著身後諸人微微一笑。
“各位,這條路是神武門前代高人所建。”他說,“其內隱藏著大秘密,諸位可有興趣知曉?”
秘密?
蔣顏先是一怔。
她身為蔣門後人,怎麼卻不知道?
常樂隱約感覺蔣雨的陰謀即將展開,但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我們隻想盡快見到伯父和兩位叔叔。”蔣裏說。
蔣雨笑了:“年輕人就是心急。可這世間許多事,是急不得的,今日,你們便在這道上好好冷靜冷靜吧。”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那光令諸人心悸,劉半月本來懶洋洋地行在後方,此時突然麵色一變,厲喝一聲:“老匹夫!”
紫焰衝天而起,劉半月猛地一躍,便掠過諸人頭頂,直向著蔣雨撲來。
蔣雨麵帶笑容,緩緩搖頭,也不見他有任何動作,便見一道光華起。
光華起於石道之下,起於石崖兩側,瞬間籠罩整個裏許長的通道。蔣雨立在通道之外,笑容恬淡,一副開心的模樣。
劉半月一掠而至,起手一拳轟出,萬道紫息如同海潮一般隨拳而動,結結實實地轟擊在那光華之壁上。
沒有巨響傳來,隻見那光華之壁如水波一般動蕩起伏,一道道符文不斷出現在劉半月落拳處,數息之後,便又恢複平靜。
蔣雨嗬嗬地笑,緩緩搖頭:“胖兄弟,任你使盡火力,也破不了這囚籠。早說過,這是前代高人所建——既然是高人,又怎麼會有閑情建一條簡單的通道?”
他看著蔣裏和蔣顏,說:“門內有許多秘密,本來隻傳門主一人,可惜你們的爺爺自劍川死後,便無心管理門內諸事,於是將這些擔子都壓在了我身上,同時,也將這些秘密告訴了我。”
他歎了口氣:“害了你們的不是我,而是你們的爺爺,我的二哥呀!”
“匹夫!”劉半月怒吼,抬手以流光為墨,轉眼當空書寫“神劍”二字,輔以畫道之力,一時間,武、書、畫三道之力合而為一,形成一柄大劍,直向著光華之壁斬去。
蔣雨滿眼訝色:“竟然能將武技與書畫之道合而為一,胖兄弟,你果然是大才啊!難怪國公會派你來守護常樂。”
隨即冷笑搖頭:“可惜,依然沒有用處。”
大劍發威,僅是散發出的氣息,便切割四方空氣,發出銳器之響。它直向光華之壁斬去,幾劍下來,便斬得光華之壁動蕩不休。
但也隻是動蕩而已。
無數符文不斷自被斬處生滅,重重疊疊,無止無休。
劉半月氣得紅了眼,衝著蔣裏叫:“你們神武門裏,都還有些什麼神神叨叨東西?”
蔣裏麵色陰沉,答不出。
蔣顏看著蔣雨,滿眼憤怒。
蔣雨站在石道外笑。
“百多年前,大夏江湖中曾出現過一隻可怕的火靈,身具龍形,自稱為龍皇。”他緩緩說道,“這龍皇實力之強,匪夷所思,橫行於大夏江湖各派中,不僅搶奪寶物吞食化力,更會吞食紫焰大能,以增自身之威。當時的神武門,還不是天下第一大派,但卻也已經被其盯上。所幸,門中前代出了一位工道高人,鑿此石山以為道,設成大陣,以後山石屋藏寶為餌,引得龍皇進入此道,以陣困之、磨之、殺之。”
蔣雨看著諸人,笑容中帶著得意:“龍皇火靈死後,被融入此陣之中,這陣的威力便更加強大,非無色天火境強者,不能破之。”
“你這匹夫!”劉半月氣得大罵,“你敢害常樂,便不怕國公的怒火?”
“我何曾害過常公子?”蔣雨搖頭。“我隻知常公子潛入後山禁地,自己觸發了困龍道大陣,最終死於陣中。我雖有心相救,但困龍道乃是神武門生死一線時,才會使用的困敵自保之陣,自初建發威一次後,神武門便漸成大夏江湖至強,無人能將本門逼至生死一線之境,它便一直未曾使用。此時,知道此道秘密的門主又失蹤不見,我等雖用盡全力,終也無法解開此陣,實是心痛,心痛啊!”